當初為了培養收納的乞兒,喜娘在莊子建了個學堂,也收莊子上的孩童,男女不限,學堂裡教的東西也不多,如今瞧着倒還不錯。
如此,喜娘在莊子待了近一個月,便像是回到了兒時的記憶中,農田,小道,茅屋,炊煙,飯香……也許這就是生活。
喜娘還沒來得及多體味,就被留在白林城宅子裡的綠意請了回去,原是京城來人,要“請”春溪回京,二人已是見過面了,隻如今宅子裡沒個主子,汪嬷嬷便吩咐她來請喜娘回去坐鎮。
回去的路上,喜娘突然有些意興闌珊,不過還有正經事等着她去做。
回城的第二天,喜娘便見着了那位傳說中的外室夫人,一時喜娘也不知怎麼叫她,隻稱夫人,不過那位夫人也沒在意,自喜娘喊了春溪過來,那夫人便一直盯着春溪,眼裡不知裝了多少淚,帕子也不知濕了多少塊。
要說這位夫人跟春溪确實有六七分像,單說這長相,便也不用再多說什麼,喜娘先是打聽了幾句,又問道:“夫人,怎這般時候才來,過幾日便是中秋,想來夫人一路舟車勞頓,不若在城裡小住幾日,有什麼等過了中秋再談,雙方也好有個緩沖。”
那夫人見喜娘一臉真誠,說道:“原是接了信便趕來,不想路上遇見了老爺的侄兒,老爺那侄兒原是出來遊玩,聽了妾身的來意,便想來西北瞧瞧,一路上這才耽擱些。”
說完又看了看春溪,方說道:“時間趕得不巧,姑娘說的是正理,原也是打算這般行事,不過恕我冒昧,能不能讓我帶人安頓在府裡?”
喜娘瞧着,也沒拒絕,不過說到:“夫人怕也不知,我原是梁王府的妾氏,王府舉家回京,便搬了出來,春溪是故人所托,如今算是我的丫鬟,之前已是認了汪嬷嬷當祖母,她婆孫二人住在後罩房。夫人若是不嫌棄,便也安排到後罩房,不過宅子裡多是女客,您那侄兒受累,隻能住客棧。”
“這是自然。”
喜娘安排好事情之後,便看向春溪道:“春溪姑娘,怎得今日失了言語?平日且說緣法自在,如今緣法便在眼前。”
春溪回道:“姑娘莫要拿之前的話堵奴婢的嘴,奴婢如今心裡且亂着。”
喜娘沒再多說,便直接吩咐道:“那你便帶這位夫人去後罩房,看着安排,順便去請汪嬷嬷來。”
二人走後不久,汪嬷嬷來了正房,給喜娘請了安,喜娘瞧着汪嬷嬷為看不出她有什麼想法,索性便直接問了出來,“嬷嬷打算怎麼行事?”
汪嬷嬷聽着,回道:“姑娘的話,老身倒是聽不出是什麼意思。”
“行了,咱二人說話也不必藏着掖着,春溪跟她母親回京,對春溪來說怕是最好的安排,我隻問嬷嬷的意思,您不準備随春溪回京?”
汪嬷嬷愣了一下,說道:“姑娘多想了,如今老身該教的都教了,日後春溪姑娘的造化且看她自己了。另外當初老身沒随王妃回京,如今倒是随春溪姑娘回京,這傳出去,怕是對春溪姑娘不利。”
喜娘倒是沒想到這一層,原以為汪嬷嬷會随春溪回京,如今瞧着确實有幾分不妥,于是便說道:“既如此,等春溪走後,嬷嬷去莊子上住段時間,瞧着有沒有合眼緣的,帶回宅子養着,日後給嬷嬷養老,若是實在沒合眼的,跟在我身邊也是一樣。”
“那老身先且謝過姑娘。”
汪嬷嬷走後,喜娘又吩咐綠陰去叫門房的蔡婆子,讓她派雙壽出去打聽那夫人的侄兒到底是什麼角色。
蔡婆子雖不知姑娘的用意,卻聽命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