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後,自也無家可歸,便流落街頭,終日乞讨換些雜酒來喝,有一日沒一日的過着,當初他那婆娘也沒什麼好下場,那野男人得了酒曲方子,便把人賣給了人牙子,這些都是老乞丐後來打聽的。
至于那野男人雖有方子,卻也沒能成事。
此番喜娘尋到他,也是緣分,另外喜娘手裡的高純度蒸餾酒也是關鍵,最終二人達成了共識。
如此老乞丐重拾往日本領,在連山制作起酒曲,然後釀酒。
年禮中的酒便是中秋前後釀的第一批酒,又經過喜娘所說的蒸餾法得的新酒。
宅子裡,喜娘瞧着黃師傅拿來的白酒,聞了聞味道,卻也沒敢品嘗,她這身體便是果酒幾杯都能醉,别說這白酒了,不過聞着味倒像那麼回事。
于是問道:“莊子裡一向可好?”
“姑娘哪裡的話,自是極好,老漢吃得好,喝得好,全是托姑娘的福。”
喜娘聽了笑了笑:“這麼說,咱們這酒算是成了,你瞧着那酒坊的生意可是能做?”
黃老漢說道:“做自然能做,不過好酒需得長時間的窖藏,這幾個月的酒味道終究淡了些,怕是不被人瞧上眼。”
“隻要能做便成,連山那邊,你從莊子裡挑些小子教着,或是認到你黃家,改姓黃也可,也算給你們黃家留個後人。明年開春,我會在城裡開家酒坊,名字便叫萬庫酒坊,你隻管帶人釀造這白酒,年份不需要多長,當然留一部分封壇,也算給酒坊留點底蘊,酒坊的生意慢慢來,您且等着瞧,有咱們酒坊聞名西北的時候。”
那黃老漢聽了,自是感動,說道:“有姑娘這幾句話,老漢便是死也瞑目了,老漢相信姑娘是個做大事的人,老漢别的本事沒有,這釀酒的本事卻也拿得出手,望将來某日,姑娘所說成真,祭一杯酒給我黃家先輩。”
翻了年,馬文元帶着馬氏來正房尋喜娘,讓她幫忙尋個差事,不過顯然二人的意見并不太一緻,馬氏仍想求喜娘讓馬文元再讀兩年,不過馬文元倒也要面子,如今在學院待了四年多,科舉一途對他來說,顯然有些為難,不過卻也學了許多道理。
喜娘琢磨着,便把他安排到酒坊做事,便說道:“前些時候,我這得了三間鋪子,隻拿來收租子,如今我這裡有門子生意,想建一家酒坊,你若願意便去連山那跟黃師傅學些本事,回來便讓你做那酒坊的掌櫃。”
馬氏一聽要做掌櫃的,原本的心思也沒了,便要答應,馬文元自也願意。
馬文元得了差事,便被馬氏攆了出去,喜娘知道馬氏有話要說,便把屋裡的人打發了出去,馬氏說道:“玉娘,元哥兒既不去書院讀書,如今年歲也到了,老婆子我是個沒本事的,還求玉娘給元哥兒尋摸一門親事。”
喜娘聽了笑道:“外祖母說笑了,我身處深閨,如何認識姑娘家的,相熟的不過也隻有齊家,齊家現在修字輩的姑娘都嫁了人,剩下的皆年歲尚小。我瞧着不若等表弟經營起酒坊的生意再談這事不遲。”
馬氏見喜娘有推脫之意,便說道:“說來也不怕玉娘笑話,老婆子我瞧着咱們院子裡的幾位姑娘都是不錯,但看玉娘舍不舍得。”
喜娘聽了這話,知道馬氏一早打得便是這個主意,不過想想倒也合适,便說道:“外祖母怕是沒問過表弟的想法,我瞧着表弟這些年在書院讀書,且是讀得通透,也是有自己的主意,外祖母不妨先問問表弟的想法,若果真瞧上了院裡哪個,我自是會成全。”
如此,馬氏也别無話說。
不過之後,馬氏便沒再找過喜娘,顯然馬文元有自己的想法,此事便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