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成時已是六月,此時的白林城早已完成了春種,田地裡的菽苗長勢正好,番薯葉也上了百姓飯桌,因為之前戰時,世家大族和各商戶捐了銀糧,加上朝廷的赈災銀糧,還有許多人戰死沙場,所以西北各城的百姓的日子且能過熬得過去,并沒有出現大面積逃荒,甚至易子而食的場面。
《戰場殺》便像是一針強心劑,直直的紮在了西北百姓的心口,聞此書者莫不是涕泗橫流,卻心中更加堅定,書中極具感染力的故事與話語,安撫着西北百姓受創的心靈。
喜娘瞧着這般反響,便去信給林老闆,建議其宣布将此書所得,用來開設學堂,以此來收養那些在水患及戰事中的孤兒,并稱其會以“晉甯縣主”的名義,每年會出資維持學堂的運轉。
林老闆接到信後,仔細端詳,卻也不敢随意決定,特意從梁州城趕回白林城,與喜娘長談了一番方才下定決心。
于是不久後,晉甯書堂的名字便傳遍了衆人的耳朵,之所以叫書堂也是因為喜娘不想與各府書院為敵,書堂教得皆是幼子,啟蒙之用。
而随着林老闆宣布将《戰場殺》所得皆捐出之後,以及冠上了喜娘“晉甯縣主”的名頭,晉甯書堂也得到了官府的肯定,白林城徐知府想要将此舉推廣到西北八城,畢竟大型教化對地方官員來說是一項不小的政績。
當初西北受水患導緻民不聊生,徐知府甚至一度擔心被牽連導緻官道一途走向盡頭,後面遭遇戰事更是雪上加霜,原他都已經準備好被革職查辦,流放邊關了,卻不料喜娘以一人之力,攪動西北八城,抗住了關外戎族的侵犯,他也受到了朝廷的嘉獎,雖然并沒有明言其在任滿後升官之事,卻也八九不離十,故而對喜娘很是友好。
不過到底有些急功近利,書堂一事可大可小,白林城一城且還好說,便是多辦幾個花費也不算很多,但若想在西北八成推廣,那邊是難如登天,不僅是銀子的問題,還有生源問題,是否會遭受當地氏族的敵視等等......
故而喜娘拒絕了徐知府的提議,倒是有一事,喜娘提前跟徐知府提了一嘴。
便是關于在西北建織造坊和畜牧場的事情,其稱隻要等關外的羊毛一到,織造坊便能動工,到時候西北民婦便能入織造坊做活,補貼家用,産出的羊毛織品也會賣到大康各處,官府便能多一項稅收,到那時再想要設立書堂,方是時機。
至于畜牧場,包括家庭養殖和牧場養殖,一是織造坊建成後,畜牧場可以供應一部分羊毛,另外牛可以作為耕牛,西北許多土地未曾開荒,一旦耕牛數量上升,開荒出的土地将大大增加,官府收繳的糧食也更多,牛羊肉還可以供應西北。
當然此事并不能一蹴而就,喜娘對徐知府也隻是稱要至少五年,方能成事!
可徐知府聽聞此事後,卻是知道這是多麼大的政績,但自己任滿很可能被調任,此番政績豈能拱手讓與被人,但他也知道要想成事,這位“晉甯縣主”才是關鍵,一時難以抉擇。
喜娘哪裡會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言,竟然徐知府坐卧難安,這五年計劃,她曾在書信中與梁王爺通過信兒,算是安定西北的重要一環,當然還有與關外通商一事也是關鍵,梁王爺回信中讓她安心等待,算是對她的一種認可和肯定,喜娘自也能大展手腳。
隻瞧着西北日後能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