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兒試探着問道:“縣主這是打算擴展生意?”
“擴不擴展尚不好說,不過成衣鋪子接了筆生意,我便想着趁着機會把幾家羊毛坊拆合拆合,另建個大的紡織廠,除了負責羊毛的紡織外,加上布匹的織造,以及成衣的裁剪,原羊毛坊的人員優先錄用,另再尋些人手。
紡織廠畢竟不同與羊毛坊,所以還得凡木家主的三位嫂嫂通力合作,各自負責一處,餘氏能力出衆,便負責羊毛織造一處,胡氏大方有德,便負責布匹織造,江氏有些巧思,又能聽他人進言,便負責成衣一處。”
木槿兒聽喜娘如此安排,忍不住說道:“縣主這般安排,我那三嫂怕是心裡多少不是滋味。”
“你自去跟她說,羊毛織造雖利潤不大,卻是根基,根基不穩,這生意何以穩固,我信她能懂得這道理,若果真心有不甘,便讓她來尋我,我親自與她說。”
木槿兒聽了哪敢得罪,忙告罪,又替本家三位嫂嫂謝過喜娘,方才出了府。
回去路上,其心裡便琢磨着喜娘的意思,這紡織廠可不像羊毛坊那般小打小鬧,既建了紡織廠,供應白林城自是綽綽有餘,剩下的便是要遠銷,如今紡織廠由木家掌控,到時候木家便可以趁着機會徹底翻身,若是能把生意做到京城,有二爺在京城幫襯,那……
而在喜娘動作不久,春泥那邊便來了消息,說契已經立好,那商人一共定了兩千匹羊毛織布,定金便下了兩千兩銀子,不過要三月底前陸續交貨,做成了一筆大買賣,春泥特來請功,喜娘不好抹了她的面子,隻說等交貨後好好賞她。
殊不知,這事方才剛剛開始。
二月底,邢莊緊趕慢趕的從關外回來,并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關外的羊毛被人早先一步收購一空,他又不敢跑太遠,所以一路趕着回來,把消息遞了回來。
而紡織廠也在木家的主持下建成,去年收的羊毛怕是在完成兩千匹的單子後,所剩無幾,而那商人也是來催了幾次,說是這東西在東邊賣得不錯,春泥按着契文行事,如今已經是兌出去了一千匹布,鋪子也收回了五千兩子。
邢莊見喜娘不動聲色,心裡安定不少,他在關外收不到羊毛,心焦不已,一路想着怎麼回去複命,如今見着喜娘神态,問道:“縣主早料到會有這般情景?”
“自打朝廷與關外通商,咱們這筆子生意遲早會被别人盯上,怕什麼,沒了羊毛,織造廠依舊可以織造土布,等今年秋冬,畜牧場裡養的羊便可以供給上來。”
刑莊聽了知道縣主早有打算,便說道:“縣主,恕小的冒昧,瞧着這事是沖咱們來的,此事怕是不小,縣主還是要仔細應對。”
喜娘點了點頭。
等到了三月底,那商人把剩下的一批羊毛布匹收走後,春泥興高采烈的來府裡跟喜娘通禀消息,卻得了個令她難以接受的消息。
“明日,把蔣記成衣鋪子關了!”
春泥驚疑問道:“縣主,咱們這生意做的正好,為何要關門?”
喜娘并不想多解釋,隻說到“過兩日你就會明白。”
出了府,春泥還是難以接受,鋪子關了,她的掌櫃的名頭便沒了,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而正如喜娘所言,那收購羊毛織品的商人此行卻是沒有再往東去,而是就地在白林城開起了鋪子,還坐地起價,并聲稱蔣記成衣如今已無布可出,衆人一開始并不相信,但見着蔣記鋪子關門,招牌也摘了,哪裡還不信。
沒過兩日,木槿兒帶着三位嫂嫂來縣主府尋喜娘,那胡氏第一個忍不住,便把事情說了出來。
原是當初入織造廠做工的婦人,不少離開了,是聽說蔣記成衣倒了,城裡又新開了家織造廠,工錢比她們這一天多十文,許多人投了去,把四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喜娘卻不緊不慢的喝着茶水,說道:“急什麼,這不是多早晚的事嗎,若是連這點事都經不起,我勸各位還是回家當各方的當家夫人算了。”
聞言,三人皆是不敢再多說什麼,木槿兒最是懂喜娘的行事,便問道:“縣主的意思是一早就知道,可另有安排?”
“我已經暗中讓人籌備了一批材料,紡織廠日後一段時間便織做土布,羊毛織造的事情,等入秋後,畜牧場的産出跟上後,再重新造布。”
“那城裡的就不管了?”
“如今咱們不做羊毛織造的生意,管他做甚,若你覺得清閑自可去管。”
四人得了喜娘的信兒安下心來,便回了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