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韻初掌握木家,便迎接的是把羊毛織品推向全國的重大事件,自然不敢馬虎,遂與縣主府的聯系緊密了些,那木槿兒也按着自己的說法在王府裡當起了“安分守己”的姨娘,無論府外的風雲變幻,她的日子倒是滋潤的。
喜娘且聽說她在自己院子裡置起了佛堂,禮起了佛......
便這般,時間來到了五月,關于西北羊毛織品的生意也算定了下來,也不知各家送了多少禮,走了多少關系,疏通了多少官員,總之這商道是打開了,木家坐擁織造廠,自然身家暴漲,連着賈家經營的畜牧場也得了利。
鬥詩會前夕,徐知府的夫人特意邀喜娘去府裡喝茶。
喜娘帶着汪嬷嬷跟東兒前去赴宴,帶的禮便是上好的羊毛巾帕。
徐夫人見着這禮,便笑道:“縣主客氣,咱們兩家合該多親近親近才是,我家老爺常誇贊縣主心中有丘壑,做的也是為國為民之大事,故而不好常打攪縣主清淨,此次是小女仰慕縣主已久,總求着我邀縣主來家裡坐坐,故而打攪起縣主。”
“夫人客氣,徐知府為官一方,心系百姓,乃朝廷棟梁,能得知府大人如此誇贊,本縣主惶恐。若論也是夫人賢良,替知府大人把持後宅安穩,知府大人方能一心為民,無後顧之憂。”
徐夫人知道眼前這位縣主不是徒有虛名,能以一己之力扭轉西北局勢之人,豈是浪得虛名之人,便笑道:“咱們倆也别在這自誇了。”
說着對身邊的婆子說道:“去請芸兒過來,就說我把縣主請來了。”
待那婆子走後,徐夫人方說道:“縣主可不知道這羊毛巾帕在上京可是緊俏貨,便是宮裡頭的娘娘們也是極喜歡的,前陣子我本家那邊且派人來打探消息,想要問問我有沒有什麼門路,縣主哪裡不知道我們老爺最是個廉潔的,我又隻是個後宅夫人,哪裡懂這些,便把人打發了。”
說完,那徐夫人停下喝了口茶,瞧着喜娘的反應,喜娘接着話問道:“不知夫人本家是哪裡?”
“冀北一代,并不是什麼豪門貴族,怕縣主也是未曾聽過,不瞞縣主,我那本家這些年倒也是仰仗着老爺,有了幾房家資。”
聽徐夫人此言,喜娘便想到一事,笑道:“冀北之地靠近上京,怕也是極熱鬧的......”
還未等喜娘繼續說下去,便瞧見着一身粉荷輕衫的姑娘在丫鬟婆子的擁簇中進來,知道是那徐夫人口中的芸兒姑娘,便止住了話。
徐夫人聽打算聽喜娘接下來的話,卻是沒了下文,擡眼看見自家女兒進來,便忙說道:“芸兒快來,你不是整日想要見見你爹常誇贊的晉甯縣主,今兒我把人給你邀來了,還不給縣主見禮。”
“如芸見過縣主。”
喜娘瞧着這徐如芸二八年華,面上略施了粉黛,面若無暇,身材玲珑,倒是好模樣,再想想徐知府那老學究的模樣還有眼前徐夫人的身段,難得養出個這般模樣的巧人,便随手脫了個镯子,當做是見面禮。
喜娘日常是不佩戴這些東西的,隻有出門見客時,汪嬷嬷才會提醒她,算是一種禮節,東西也并不是什麼稀罕物。
徐如芸性子倒是潇灑的,雖喜娘沒過多的接觸過官宦内宅女子,但識人的功夫還是有的,至少面上看着這徐如芸是單純的。
因着徐如芸在,羊毛織品的事情,徐夫人便沒有再提,但喜娘既打算搭上冀北這條路,便不得不同意這門生意。
于是宴後,便讓人去信木家,告訴朱世韻,供貨給徐夫人本家,一并寫了拜帖。
......
五月十六,鬥詩大會如期舉行,去歲之時,西北正值禍事,滿目瘡痍,加上喜娘建了英雄冢,漢府書坊刊印《戰場殺》一書,所以詩文多是歌頌家國将士,今年各處已是恢複,自然是詩文快意,好不熱鬧。
月底,天波府杜家李文琦來信,信中稱鴨塘豐收,日産鴨蛋數千,雖是好事,不過也是麻煩,這東西太多,一時脫不了手,瞧得人心急。
喜娘瞧過信,便讓下人去喊了紅兒夫婦過來。
那馬有成自年前一直歇着,就等着喜娘交代差事,隻是這一等就是半年,難免心焦,加上紅兒有孕在身,不好入府請安,馬婆子守着門房,見着喜娘的機會也不多,當聽到縣主來找忙收拾妥當,攜着紅兒去了府裡。
喜娘看着紅兒的肚子,說道:“倒是我的不是,忘了紅兒有孕在身,如今算算倒是有七八個月,可請穩婆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