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邢莊便忍不住問道:“縣主,您說這穆大人會不會幫咱們說話?”
“聰明的人總會辦聰明的事,我瞧着這穆大人能坐上副指揮使的位置,定不是個蠢的。”
喜娘的話讓邢莊心裡有了底,喜娘接着說道:“這生意有的談,如今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想要從官府手中掏銀子,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還請縣主示下!”
“過兩日咱們去大同牧場一趟,把消息透露出去,也該讓武成關的百姓們也瞧瞧我這位傳說中的晉甯縣主。”
東兒聽了說道:“縣主,這裡畢竟是武成關,如今跟關外通了商,您把身份聲張出去,會不會不安全,聽三哥說,西北有不少關外的探子。”
喜娘原是聽了穆大人的話,想要拿自己縣主的身份給自己擡價,隻是聽東兒這麼一說,一時有些猶豫。
“縣主,不妨尋這東來客棧後面的關系,保咱們的安全,這客棧能在武成關開着,背後定有不小的關系,您把身份攤開,咱們在這客棧裡,便能為客棧赢不少生意;另外咱們再尋那穆大人派些人手,既想高調,便索性攤開了講,這生意若成了,咱們回去也可提出讓官兵護送,連山那邊已經有不少的被服,正好押送過來。”
邢莊聽喜娘的話,便知道了其意思,覺得不錯,又聽東兒顧及其安危,便提了這個法子。
喜娘倒覺得可以一試,隻是這客棧背後之人是敵是友皆不好說,東兒也是極力勸阻,最後方才罷了。
既不公開身份,那隻能等着。
穆府,待喜娘幾人走後,穆大人瞧着自己的兩個兒子,心裡不知盤算着什麼,那穆家大爺說道:“爹,您早就知道這朱四爺的身份?”
“若是連這點個消息我都不知道,這副指揮使也别當了,當初這人拿着王府的身份壓我一頭,我又豈能不把他的身份查個清楚,倒是個奇女子!”
那穆家二爺聽着問道:“爹,您說這晉甯縣主好好的不在白林城待着,突然跑到咱們武成關,還談什麼生意,是不是想插手商署司那邊?”
“你倒是有幾分聰明,我瞧着這位縣主怕是圖謀不小,隻是這商署司背後的利益太多,關系錯雜,雖隻建成短短一年,卻是成了各方争利的大本營,唉,日後也不知是福是禍!”
這穆大人本叫穆荀陽,年紀尚不到五十,家裡隻有一位夫人,并無妾氏,育有二子,穆文慎,穆文忱,也就是眼前兩位,各自已是結了親。
因着穆大人升了副指揮使,這穆家在武成關也一越成了大家族,說來穆家的根基是在京城,祖上本是立了戰功,不過後面沒落了,直到穆荀陽這一輩才出了他這麼個人物,所以其行事謹慎,鮮少結黨營私,便是跟武成關的指揮使也是關系并不親密,當初若不是因着糧草一事,功勞甚大,加上确有幾分才能,那指揮使被商署司攪得頭疼,也不會被提到副指揮使的位置上。
而喜娘在建立牧場時,之所以找上這穆大人,也是梁王爺慧眼識珠,早一步将其拉攏了去,在那份名單之上。
……
穆家大爺穆文慎問道:“爹,那縣主所言之事,咱們是否要報與上面?”
“此事關乎西北戰局,我自當會報,不過決定權在洪大人那裡,我不會多說什麼,咱們也看看那縣主能玩出什麼花樣。”
說完,便把二人攆了出去,二人起身告退,穆荀陽瞧着自己的兩個兒子,歎了口氣,自己也轉身回了卧房。
穆夫人瞧着他有心事的樣子,便把伺候得丫鬟打發了出去,問道:“老爺又是為着什麼事煩心,今兒不是宴請那朱四爺,中間出了什麼差錯?”
“倒也不是,隻是感歎慎兒,忱兒兩個,一個憨厚老實,一個雖有幾分聰明,卻也不過隻是有些小聰明,西北如今越來越亂,我怕一招不慎,穆家便是要敗,到底是家族根基不穩啊。”
那穆夫人早聽過自家老爺對倆兒子的評價,也知他說的是實話,料定老爺是因着今日的那位朱四爺,才又感慨一番,便說道:“老爺這般看重那位?”
“無所謂我怎麼看,而是她本就有這個實力,當初梁王爺離開西北之後,便把我這條線交給了這位,之後她又憑借自己的本事,得了朝廷的嘉獎,被封為晉甯縣主,假以時日,已是可以獨立于王府,咱們隻能趁着如今西北局勢尚且安穩之時,跟這位縣主打好關系。”
那穆夫人不由問道:“老爺是說那朱四爺就是晉甯縣主?”
“不錯,當時我派人打聽得來消息之時,也是極為驚訝,如此女子能得王爺看中,定是有非常人之姿,穆家經不起折騰,這位縣主怕是咱們不錯的一條後路。”
穆夫人知道他這麼說,便是已經下定了主意,便沒再多勸。
隔日,喜娘方才起床,吃了早飯,東來客棧的掌櫃的便親自上來敲門,道:“客官,東家昨兒傳了消息,小的們才知有貴人下榻,前些日子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貴人海涵,另我們東家想着尋客官一叙,不知客官可否賞臉?”
喜娘聽着這話,知道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怕是去了趟穆府,遭了旁人的眼。
一旁的東兒已經是一副要拼命的架勢,輕聲問道:“縣主,咱們怎麼辦?”
“無事,這人既如此說,想必并沒有要取我等性命的想法”,喜娘說完,示意東兒傳話。
東兒往門口挪了幾步,說道“我們縣主說了,煩你家大人等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