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說當日,喜娘将晉通商号一事交代衆人之後,各家心思自有不同。
因着若雲齋、千尋樓、露華閣的生意并沒有歸入商号,所以幾人心思并不多,尤其是齊修茗,她如今管着露華閣,依舊循着舊例,并未做什麼改動,偶爾有新鮮的方子,也是鋪子的師傅們自己創出來,她按着往日的獎勵賞下,再看各家的口味來安排,況且其背後還有公爹刑二管事幫忙,自己的倆孩子也交給了婆母來管,如今也是去讀了私塾,隻刑莊一走便是倆月,多少有些惦記。
另綠陰、綠意二人,原喜娘把她倆放到千尋樓,也是想瞧着有沒有哪家夫人看上了,另多賺些銀兩,日後嫁了人家也有底氣,隻不過千尋樓裡如今官家夫人居多,倒也瞧不上她倆,二人便安心管着生意,這般被調去了若雲齋,倒也不錯。
若雲齋是喜娘的第一家鋪子,被春雨夫妻經營的很好,尤其是年上,預定的單子早早下了,倒是鋪子裡的人不多,春雨臨走前把記下的各家定的單子的本子交給二人,上面記着各家的信息,有了這東西,綠陰綠意很快上手,偶然接觸的也都是各府裡的管事,或是夫人小姐身邊的丫鬟婆子,倒比待在千尋樓跟那些個夫人們打交道,要舒服得多。
綠意之前被喜娘教訓過,如今事情多是會跟綠陰商量着來,當初在千尋樓裡曾有商賈夫人問她的情況,被綠陰知道擋了回去,自也不是綠陰不樂意她尋個好婚事,而是那商賈夫人太會鑽營,顯然不是正當人家。
要說這緣分擋也是擋不住,二人自去了若雲齋,綠意便瞧上一位書童,打聽了才知這書童經常來鋪子裡替他家公子買蛋糕,顯然他那主子是位愛吃甜食的,小書童長得倒也俊俏,二人年紀也相仿,綠意原就大方明媚,不似綠陰那般穩重内斂,一來二去倆人之間生了情意,隻突然那小書童許久不來,惹得綠意茶飯不思,被綠陰教訓了一番,稱縣主讓她們來是管着鋪子的,不是談情說愛的,方才作罷。
回說其他幾家,馬文元經營的酒坊生意倒也不錯,黃師傅的手藝在,酒這東西又是消耗品,沒的能把生意做差的道理,商号一成,酒坊的酒便能順勢而起,黃師傅也沒忘當初喜娘對他的承諾。
另外一邊餘氏回到木家,便去尋朱世韻,将喜娘的意思傳達下來,木掌櫃的聽聞消息,險些老淚縱橫,當初他幫着餘氏将布絨玩具的生意做起來,果然是被看到了。
餘氏對這位木槿兒推舉出來的原不打算重用,可木家實在無人可用,後經過布絨玩具一事,她也知其是個有能力的,如今縣主重新用他也好。
“還有一事,我暫且拿不定主意,還請四哥說說自己的見解。縣主回來說,武成關商署司那邊,得了個名額,咱們木家原有些生意是三叔在管,靠着王府的商道經營,如今縣主既開通商号,又把木家囊括其中,三叔那邊的生意是不是要斷?”
被餘氏稱為四哥的便是木掌櫃的,那位三叔則是當初木槿兒挑選出來管着關外生意的族叔,木掌櫃的聽後也不敢斷言,倒是朱世韻聽了,沉靜地說道:“既如此,便斷了吧,讓三叔公跟着爹一起經營京城的生意,姨娘那邊想來也會同意的。”
餘氏不免有些擔心道:“這這麼斷了,京城那邊會不會有影響,大妹如今還在王府,......”
朱世韻聽了,知道餘氏的意思,便說道:“二房的手沒那麼遠,這些年姨娘賺的銀子,大半都送去了京城,不會有人來難為咱們,且不是有縣主嗎,木家不能左右搖擺,既跟了縣主,便舍了王府那邊吧,姨娘的教訓已經足夠了,木家經不起折騰。”
聽了這話,餘氏也安下心來,她畢竟出身商戶,眼界不夠,多少有些瞻前顧後,聽朱世韻如此說來,想也是這麼個道理,便安撫朱世韻,讓她安心養胎。
......
天波府杜家,衆人依舊為着鴨絨被服的事争吵不休,李文琦也受了前所未有的壓力,當初整修河道可是花費了一筆不小的銀子,雖花的是鴨塘賺來的銀子,但如今建設鴨絨被服作坊,投進去了這筆,卻是她從衆人那裡籌集的幾千兩銀子,如今看不到收益,衆人哪裡願意,好在杜老爺子還算清明,幫着把衆人壓了下去。
直到馬有成派去的人把信親自交給她,她瞧着信裡的内容,方才緩了一口氣,一旁松芝見狀便問道:“夫人,可是縣主回來了?信上如何說?”
“放心,縣主發了話,東西可以賣了,該到咱們掙銀子的時候了。”
松芝道:“夫人,您說族裡頭那些個把本錢拿走的人,會不會回來鬧?”
“且讓他們鬧,鬧得越大越好,我又不是族長,這些個事挨不到我頭上,之前是因着咱們手裡沒銀子,才求到他們頭上,一個個目光短淺,就别怪别人賺錢,李家那邊借的銀子,等鴨絨被服賣出了,回了銀子便還回去,另年禮送的重些,此事是我承他們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