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三,朱世韻産下一子,取名木程,木槿兒瞧着小小的人兒,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遂于三月底辭别木家衆人,去了武成關。
白林城裡,喜娘待木槿兒走後,便安居在宅子裡,安心教導起晴姐兒,雖晴姐兒是王府的庶女,但終究白林城不是京城,梁王爺的威勢還照應不到這裡,二房的勢力在木槿兒投向喜娘後,便沒了聲息,即便如此仍是有人惦記着晴姐兒的身世。
便是上次徐夫人宴請衆人已籌運河之資,席上便有人問起晴姐兒的故事,被喜娘三言兩語推了過去。
如今晴姐兒已有八歲,雖沒正式請過先生,卻也被教得很好,其中汪嬷嬷的功勞自不必說,喜娘視晴姐兒為己出,自然是早早替晴姐兒打算,回京城算是其中最差的一條路,不過總是謀劃千萬,終究是要待晴姐兒大了之後,自己決斷。
......
這日,學堂放休,蔣玉行回了縣主府,喜娘領着晴姐兒考教了一番他的學問,細問來了幾個問題,倒也不錯。
蔣玉行來府裡已有兩年,喜娘雖對他頗為嚴厲,卻也是真心待他,主要是蔣家那些人也識趣,自蔣玉行入了縣主府,鮮少來麻煩她,年節上倒是走動過幾回,喜娘隻當是個親戚。
不過此番,那蔣玉行似乎有話要說,卻未把話說出口,喜娘考較一番後,便讓其自行玩樂,回到書房,喜娘正要召那蔣玉行貼身伺候的小厮雙壽,就聽墜兒進來說道:“縣主,二門的婆子來話,說是行二爺身邊的雙壽在外面候着,說是要見您。”
“傳進來。”
“是”,墜兒如今因着馬婆子和馬有成、紅兒的關系也算得臉,墜兒退下後,不一會兒,便把雙壽領了進來。
“給縣主請安。”
喜娘瞧着請安的雙壽,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在二爺身邊伺候着,如今是有何事要報?”
“小的在學堂待着,許久未見縣主,特來請安。”
喜娘沒回話,隻聽雙壽繼續說道:“小的此來是有一事,隻是如今小的是二爺身邊伺候的,原是該替二爺排憂解難,可小的到底隻是個下人,有些事不好多說,怕惱了二爺,特來求縣主拿個主意。”
說到這,喜娘大概也猜到了是什麼事情,見雙壽為難,便說道:“可是那蔣家有人私下見了二爺?”
聽到這,雙壽急忙跪下,說道:“縣主明鑒,确有此事,蔣家有人提前打聽了消息,堵住了二爺,說是二爺的親生母親,還帶着位襁褓的小娃兒,說是二爺的妹子,不過二爺隻說族裡已經改族譜,沒認那人。那蔣家出爾反爾,二爺到底年幼,小的自也不敢胡亂拿主意,還請縣主定奪。”
“原以為是什麼事,可曾打聽為何那婦人敢攔住你們?”
雙壽顯然知道,便說道:“小的打聽了,說是那婦人年前生産虧了身子,不得再生,所以隻有二爺這個男娃兒......”
剩下的話自不必說,家中無子,婦道艱難,誰都懂,但喜娘卻不會動那恻隐之情,此事還需看蔣玉行的想法,于是便說道:“此事我已知曉,你去蔣家跑一趟,跟蔣氏族長說明情況,把人帶到府上,我有話要問。”
雙壽得了主意便退下了,此時一旁伺候的東兒說道:“縣主,您是打算交給二爺自己決斷?”
“不錯。”
“縣主,二爺還小,這事攤在面上,是不是太絕情了些,到時二爺即便留下,心裡怕也是有了嫌隙,而歸了那蔣家,可想日子也沒府上優渥,縣主何必難為二爺......”
東兒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意識到了自己的放肆,不敢再多說什麼,喜娘并沒責備她的意思,隻說道:“下去吧,等那蔣家來人,再來尋我。”
“是,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