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之心,天地可鑒,皇上明鑒!”
說完,喜娘以首搶地,跪拜不起,以表決心。
皇帝倒是第一次見一個女子,如此豪言壯舉,單看帖子便知其胸中溝壑,卻沒想到竟大膽如此。
喜娘自己怕是也不知道,方才直抒胸臆之時,那種絕塵的氣質。
良久之後,喜娘方才聽到上面傳來聲音:“即如你所說,西北之治,雖有成效,卻依舊掌握在氏族手中,如果不是你有心為之,隻怕見不到如今局面,此當何論?”
喜娘等了許久,聽聞此聲,知道當今皇上進取之心隻怕不小,又能聽進意見,不失為明君,也為自己小命松了一口氣。
“皇上,遷移人口,興教化,讓底層百姓可識文字,可謀生路,可解此局。
另世家大族,亦有分支,樹高八丈,總有枯枝一二,家族之中,亦各有矛盾,當枝丫粗過主幹,兩相争奪,必有一損。
與境外通商貿,傳我大康文化,以外養内,同化異族,此舉不僅可以壯我大康,亦是給氏族中某些人另起爐竈的機會。”
所謂一通百通,喜娘的謀略稱不上多麼精妙,卻鮮少的站在了更高的層面,看待問題,這也讓皇上對喜娘有了新的看法,心中有了别樣的想法。
喜娘知道自己該做的已經做完了,剩下的便要看當今聖上的決斷了,故而便提起百嘉城之事,随說道:“皇上,臣女另有一事要禀。”
“何事,不妨說來。”
喜娘剛起身沒多久,複又跪下,口中說道:“臣女有罪,在關外私立一城池,如今怕是已有全貌。”
皇帝聽了,更是不敢相信,便是再好的帝王之色,如今也是被眼前一個小小的縣主給驚住了,關外私建城池,這是要謀反,隻是轉念一想,便知不是。
“繼續說,今日所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朕便要治你一個謀逆之罪,抄家滅族。”
喜娘緩緩将這幾年在關外的生意合盤托出,此刻自然也沒有太多保留,在今日的面聖之後,喜娘知道當今聖上是個不錯的大樹,值得她冒險。
簡單幾言,顯然說不完全,喜娘便将提前準備好的計劃文書遞了上去,并言稱:“皇上,如果采納臣女之建議,晉通商号的銀錢可以捐給朝廷,作為人口遷移,城鎮建設,振興教化的儲備金,不過晉通商号需要參與其中;如果皇上覺得此時尚不是時機,或者有更好的良策,百嘉城的營收五成可以入皇上私庫。”
……
喜娘不知如何出的皇宮,隻懷裡抱着一塊禦賜的玉佩,讓她有些不知如何辦。
隻因離開皇宮之前,皇上扯下自己随身佩戴的一塊玉佩,送給了她,喜娘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但這事不合規矩。
尤其是那江福安見到玉佩之後,對自己的态度很是恭敬,讓她不得不多想。
馬車緩慢的行駛在街道之上,突然的沖撞,讓閉眼養神的喜娘重重磕到馬車之上,正巧躲過一根箭矢,隻聽“嗖,嗖,嗖”的箭雨聲,接着是“叮鈴當啷”金屬交接的聲音。
東兒在外面從馬車上抽出一根包鐵棍,死守着馬車,見一根箭矢插入馬車之中,忙喊到:“縣主!”
喜娘出聲道:“我無事。”
東兒忙說道:“縣主先别出來,洪大哥他們派人去追了,方才馬兒受了驚,韓大叔已經安撫好了馬兒。”
這時洪壯也靠近馬車說道:“縣主,是我,洪壯,賊人放過冷箭便立抽身離開,小人已經讓下面的人去報官,此地不宜久留,是不是要立刻離開?”
“守好此處,等官兵到了再說,兄弟們可有受傷?”
“兄弟們沒事,事出倉促,若不是這匹駿馬感知到危險,怕是要壞大事,小的有罪,讓縣主受驚。”
便這般,喜娘坐在馬車上,等着官兵到來,聽着周圍噪雜的聲音,不知何時,手心滿是虛汗。
這邊衙門的人聽說有人遇刺,而且是從皇宮裡出來的,頓時滿頭官司,細打聽僅僅是一個小小的縣主,方才放心不少。
而另一邊兵馬司的人卻是先到一步,了解了始末,喜娘不想過多耽擱,報了家門,讓他們有事去郡王府尋她,便帶着人回了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