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鄢在沈脆開門前設想過很多場景。
比方沈脆就是殺人兇手,上來就是一刀;或者沈脆不是殺人兇手,隻是個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寫文太太,對于警方的到來感到不知所措。
但沈脆真打開門那一刻,崔鄢明确聽到了旁邊剛出警校的那個小夥子發出的喃喃。
“怎麼長的比女孩子還漂亮啊......”
資料上隻給了茯苓妃子的家庭住址,其他的被趕時間的崔鄢一并忽視,包括那張貌似清純校花的大頭照。
“嗯......我給你們倒水。”
眼見對面幾個警官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地坐在沙發上,沈脆主動起身,剛準備給他們倒幾杯水喝,就被慌亂的幾人叫停。
“不用不用,我們不渴。”
“你你你先坐下吧......”
“沒事沒事......”
“咳,”最後還是看起來最靠譜的崔鄢開口:“不用了沈先生,我們這回來主要是關于臨市一高附近出現的殺人案,兇手在案發現場留下了您寫的小說中的一句話。”
沈脆穿着寬松的衛衣,因為口子太大而露出鎖骨,下身是松松垮垮的短褲,露出豐腴的大腿與泛着粉紅的膝蓋。
崔鄢的視線完全沒有地方落,隻好盯着沈脆的耳朵,面不改色地說道。
“請問您昨晚九點到早上六點二十三在什麼地方,有誰可以為您提供不在場證明嗎?”
沈脆完全懵住了,他現實生活中就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寶寶,還沒有過接受警察盤問的經曆。
“我,我在家裡睡覺,我弟弟可以證明......而且門口有監控攝像頭的......”
眼看沈脆都快被急哭了,那個剛出警校的小夥子也有些心軟:“隊長,你說話溫柔一點。”
沈脆完全不敢對上崔鄢的眼睛,作為這個位面欽點的主角攻,崔鄢自然有着一副英俊的皮囊,是傳統意義上的強攻,但他深邃的眉骨總能給人帶來一種嚴肅壓抑的感覺,像是沈脆的高中教導主任。
崔鄢有些無奈,但看着像隻小兔子一樣低着頭,不安地抱着puppy抱枕的沈脆,他還是極力柔和語氣。
“别害怕,忘記做自我介紹了,我是臨市警察局刑偵大隊隊長崔鄢,這兩位是我的師弟和師妹,我們這回來隻是做一個簡單的調查。”
一旁面容清秀的女警察露出一個笑容,用開玩笑的語調說道:“我們隊長長得是有點嚴肅,吓哭過不少小朋友。”
沈脆被她逗笑,終于不再像剛剛一樣緊張,舒展的眉眼娴靜溫柔,就連定力足夠的崔鄢也忍不住晃了晃神。
崔鄢師弟本來就剛出大學,也沒怎麼接觸過案件,這下鬧了個大紅臉,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沈脆。
最後還是女警察謝予敏先開口:“時候也不早了,那我們先走了,沈先生你也不要擔心,遇到什麼奇怪的事随時和我們聯系,這是我們三個的聯系方式。”
謝予敏在紙條上飛快留下三人的電話号碼,沈脆不自覺湊近看,清淺的香氣瞬間明顯起來。
崔鄢的眉毛略微一皺,随後舒展開,眼神落在沈脆手腕上的手鍊,銀色的鍊子裹着皓白的手腕,血管清晰可見。
送走三人後,沈脆也沒了其他的心思。
他心不在焉地吃着薯片,腮幫子鼓鼓的,像隻囤儲糧食的小倉鼠。
【666:寶寶好棒!第一個情節就這麼水靈靈過了!(打氣)】
【希望之後順利吧,不要再像前幾個位面那樣了。】
沈脆躺進沙發裡,看着窗邊的花瓶發呆,稠麗的五官有一種遊離于世俗之外的神性。
他沒有注意的是,窗外一道黑影一閃而過,落日沉沉地壓向地面,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夜半,電閃雷鳴,磅礴的大雨砸着地面,穿着雨衣的男人慢慢走到樓下,手裡提着流星錘,身型似乎與漆黑的夜融為一體。
哄的一聲驚雷,照亮了三樓沈脆的卧室,他微微蹙着眉,似乎被噩夢糾纏。
沈脆猛地睜開眼睛,淚水順着臉頰流下,安靜的室内隻有他的喘息,但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風吹開了,吱呀吱呀作響。
............
“今天你能答應和我參加藝術展,是我的榮幸。”
寬大的林肯車内,衣冠楚楚的男人從旁邊拿出一束玫瑰,遞到沈脆面前。
楚臨端身上噴着古龍香水,頭發用發膠打理的一絲不苟,英俊的臉上是紳士的笑容,如果放在歐美電視劇裡,絕對是讓淑女拒絕不了的完美對象。
【666:呵,裝男。】
不知道為什麼,666非常讨厭楚臨端,沈脆問它願意時它卻支支吾吾不肯說。
沈脆手足無措地接過玫瑰,就像偶像劇裡被總裁看上的清純小白花,用那雙小鹿一樣清澈的眼睛看着楚臨端。
前幾天楚臨端和他說臨市要辦畫展,問他能不能和他一起去,正好沈脆最近也沒事,便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