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幾輪導彈橫掃了南部的飛地,我記得你疼了整整一個月。”
按着羅長明的雙肩,導師雙手不自然地加大力氣:“那時我們恨不得立刻端起槍,駕駛着飛機和坦克,為我們的祖國先生減緩疼痛,每個人都鬥志昂揚。”
“可是現在,你需要疼痛和蛻變。”導師接過了成員遞來的匕首,徑直紮進被俘獲的人聯右肩。
隻靠導師一人就壓住了羅長明蜷縮起身體的趨勢。他熱忱地望着湧出的鮮血。
那是和人類一樣的顔色。
導師癡迷地欣賞着羅長明側臉的冷峻:“這個聯盟會變成更好的模樣,當然,你也一樣。”
主張休克療法和暴力至上的導師注定要與人聯分道揚镳。
隻是當年的議會和羅長明都忽略了這一點。
随着組織使者的驚呼,導師猛地回頭,報社的二樓已經被武裝整齊的便衣圍了個盡。
導師再一轉身,一位包裹在大衣裡的男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攬過手裡的人聯,懶散地給出了評價。
“他變成什麼樣是他的選擇,被流放的老鼠就别給自己貼金了不是嗎?”
風格剽悍的便衣們絲毫不顧自家意識體和人聯意識體還在裡邊,出手毫不留情,逮着組織使者就往昏厥方向打。
雙方默契地都沒有開槍,一方是為了避免外交麻煩,一方是為了還能轉移出去。
導師懷着滿腔的惡意:“地聯……”
窸窸窣窣的響動傳來,是組織使者們不要命的掩護。
“導師,請快離開,情報局已經發現我們了,直升機已經在路上,我們不能再耽誤了。”
塔塔卡耶攙扶住羅長明,發現了還在滲血的傷口,他一隻手托起羅長明,叮囑道:“可别亂動,等會兒我們回去療傷。”
失血導緻羅長明的手冷得吓人。
俯視着導師,塔塔卡耶動作迅速,要是放慢拆解來看,隻能模糊地辨識出邁出腳步的動作。
随着地闆的碎裂,塔塔卡耶縱身一躍,帶着懷裡的羅長明跳到了便衣的隊伍裡,報社二樓,嗯,現在隻有一樓了。
轟的一聲。
半嵌進一樓廢墟裡的的導師憑借着驚人的體質強撐起身體,臉色蒼白地嘲諷道:“你的立場和我們有什麼分别?對人聯來說,都是禍患。”
煙霧缭繞,組織使者扔出了掩護的瓦斯。
有組織的逃離,大概率是追不上的。
塔塔卡耶改成雙手摟抱,人工煙霧彈對他們意識體的影響沒有那麼嚴重,不過也看不見導師的具體位置。
仰頭靠在塔塔卡耶的肩膀上,羅長明暗自歎了口氣,拽住離得非常近的領帶:“你放我下來。”
塔塔卡耶吹了個口哨:“何必呢,你們這個人造禍患可比小強還難殺,乖乖先待着,等你後邊倒黴的秘書到了再說。”
塔塔卡耶,羅長明喃喃地念着這個名字,語調溫柔,眼神裡卻盡是寒冷,他摸着對方攬在腰上的手,想要用力拉開。
“你不在冰天雪地裡挖土豆了?”
塔塔卡耶彎腰勾起羅長明的雙腿,借着角度讓羅長明放平肩膀:“挖,怎麼不挖,我還準備連一條天然氣線路,貫穿東西,到時候狠狠地諷刺人聯光說不做,效率低下。”
羅長明沒聲好氣:“肯定是我們先修好,你就等着挨凍吧!”
寬大的手掌貼上了羅長明的喉嚨,塔塔卡耶的指甲剪得很短,指腹直接摩挲着側頸,他摘下了自己的手套。
酥麻的癢意刺激着年輕的人聯,羅長明條件反射地一抖,施力的手一松,轉而落入幹燥又溫暖的手掌裡。
借着臂彎和左手穩妥地抱着嘴硬的久違國家,塔塔卡耶沒忍住地散發出柔情:“真好,你還是那麼有活力。”
失血發冷卻不怎麼消停的手指最終在溫暖中投降,羅長明搭上了塔塔卡耶的肩膀。
“我受傷了,勉強給你一個機會。”
塔塔卡耶語氣沉穩:“我可以把這當成你的示弱嗎?未來的地聯屬東部人聯?”
抽回被捂熱的手,羅長明面無表情:“未來的人聯屬西部地聯,請不要白日做夢。”
太陽很快地離開了視線,此時步出小巷,正好迎頭碰見趕來的情報局。
副局長站得不是很穩,身後的兩位成員很是擔心領導要是就地昏倒,自己是裝作沒看見還是掉頭就跑。他們為此還眼神交流了一會兒。
“羅先生!醫療隊!醫療隊呢!”
社長戰戰兢兢地跟在後頭,壓抑着自己即将崩潰的情緒:“我的報社啊,我的早餐店啊,我的雜貨店啊,都沒有了啊!全家老小全靠我接濟養活啊,弟兄們的工資和保險還沒着落呢!”
副局長:“......”
烏德:“......”
從小巷中走出來的塔塔卡耶:“這就是對抗冉安的英勇戰士?”
羅長明擡頭捂臉,喘了口氣準備翻臉不認人:“不認識。”
被擡上醫療車的時候羅長明拉住了烏德的手,塔塔卡耶臉色一沉。
“我想好晚餐吃什麼了。”一臉嚴肅的羅長明囑咐着同樣一臉嚴肅的秘書,“接着蹭威爾街。”替那群二五八萬的老爺們沖鋒陷陣,不撈發大的實在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