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完你就睡?壓的我很難受你知道不?”
“真睡着了?”
“好吧,希望能安生一段時間吧。我真要好好休息一下。”
羅長明喃喃自語,眼皮實在扛不住,幾個眨眼的功夫,便也進入了深眠。
——
“銀色山谷?好像就在這兒附近,投資人先生,诶?你怎麼停了?”
兩位武裝整齊的中年人沿着今日島河畔前行,其中一位突然停下腳步,引起了走在前邊的一位注意。前行者身形高大,拖着物資補給,明顯有過鍛煉,力氣不小。
被換做投資人的中年男子就像安了指南針一樣,原地轉向,直挺挺地對着西邊,任由同伴怎麼呼喚也不理。他突兀地發抖,像是遇見了什麼可怕的野獸,在恐懼裡走不動路,也說不出話。
中年人呼喚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反應,十分費解,他此行的主要任務還沒完成,實在是不想在這裡多耗時間。
“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好歹說句話啊。”
急得上火也沒用。
“戈登!鎮裡的商戶怎麼樣了?你怎麼在這裡?!”熟悉的身音隔着雪幕傳來。戈登打了一個機靈。
和戈登與投資人截然不同,聲音的主人衣着較為單薄,粗略估計隻套了三件衣服,腳上踩的還是西部最常見的短腿靴,背着一個身形高大的成年人,一步一步的走近。
戈登活像見到了成堆的金礦,就要飛奔過去,這正是他此行的目标任務,商會組建到一半,八位富商都起草好文件了,轉頭一看,诶,最好的象征不見了。戈登作為會長,結束會議後就趕着去找羅長明的蹤迹。
所幸這位老朋友沒有為難他們,走到哪都留點标記好讓人知道。不然依靠西部目前的信息水平,找一個相貌年輕的探險家實在困難,因為西部遍地都是。
“我們順着你的标記一路向西,不過在海岸口跟丢了,我想着你可能會往這裡來,果不其然,祖國先生,你可真不讓人放心!”
還沒等戈登飛撲過去,羅長明就款款行至他們身側,即使背了一個人,他的動作也絲毫不拖泥帶水。
“你們跟了一路?那應該發現我抛錨的小船了吧?正好,本來我是準備遊回去的,不過出了點意外,救了個傷員,正愁着怎麼回去呢。你們來的正好。至于标記嘛,它的作用并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隻是湊巧罷了。”
“是跟了一路,什麼,你等一會兒,信息量有點大,我消化一下。”
沉默的投資人猛地擡頭。
“你,自我毀滅......太陽,山巅墜落。”神經兮兮的投資人指着羅長明,目光炯炯有神。
羅長明還沒反應過來,隻聽到了幾個單詞,但這并不妨礙他拼湊出這個怪人想表達什麼,帶着疑惑的目光,他望向裹得堪比粽子的戈登。
“這位......神棍......口碑怎麼樣?”
戈登丢下慢慢一大包的裝備,擡腳就給投資人踹到雪地上,絲毫不顧同行之情。這個動作做起來也很吃力,考慮到厚到一定程度的腿褲和護膝,戈登差點沒給自己也帶倒。
狼狽的會長扯着嗓子吼道:“别管他!他沒證!野路子!你還好不,這還有遇難者嗎?我們的船就在後邊。”
剛才一言不發的投資人此刻話格外多,會長很想不顧金錢誘惑,直接給他把嘴捂住,但處于拿人手短這一點,他隻能放大聲音,企圖用聲音壓過酷似神棍的投資人。
羅長明想聽聽這位神棍還能說出點什麼。
果不其然,神棍又死死地盯着背上的塔塔卡耶,“新生、重塑——偉業,他為什麼還活着?”
神棍再次被踹到在地,羅長明收腿,将塔塔卡耶往上擡了擡,好減輕自身受力,他幹淨利落的動作讓戈登震驚。
“第一面最起碼要講點禮貌吧,動不動生啊死啊的,有點冒犯了。”羅長明沒聲好氣。他倒是沒在意對方說自己毀滅啥的,他不高興的點在于自己剛救活掙紮着的意識體,這會兒就有人來質疑他的成績。
這位神棍專門坑蒙拐騙,戈登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陪着小心:“神棍他是這次探險航船的總負責人。”
“啥?沒人了嗎?”
神棍繼續絮叨:“隻有在最崇高的理想裡你才能生存,卑劣和野望毀了你。你為什麼不收手?”
“收什麼手?沒給你直接埋雪裡?”羅長明挑眉,并不當一回事。
“探險航船資金全靠怨大種。”戈登繼續擦着并不存在的汗,想要幫羅長明擡起傷員,悄聲說道。他們很難再去找到一個錢多事少要求低的投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