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在地窖中待了多久,在黑暗之中,每分每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長。
宋牧卿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倚靠在那裡,在黑暗中閉目養神。
食物早已耗盡,極度的饑餓使每人處于驚恐之中的同時萬分煩躁。現如今,最要緊水源也隻能靠着雪水補給,眼看就要窮途末路了。
而宋欽如今被所有人排擠,宋牧卿哪怕隔着黑暗也能感受到他眼神之中的怨毒。宋牧卿斂眉——他讨厭這樣的感覺,就像在身邊放了個定時炸彈。
他摸上了白苒留給他的刀,動了想要以絕後患的想法,但斟酌再三,他還是不做理會。
畢竟宋欽是老玩家,身上指不定有些保命的東西。更别提宋欽的實力,也要遠超他一大截。恐怕場上宋欽的武力值不在第一,也在第二。
宋牧卿擡手,拍了拍黎潇潇的肩“慕雨說的逃亡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已經死了”黎潇潇很坦然,見慕雨呆滞的表情,小聲附在她耳畔解釋了句“他已經猜到了,是好人,放心。”
在黑暗中,慕雨開口。
“我逃跑的時候雪崩了,我能活下來是個奇迹,當初我所經曆的一切,還有我寫在日記裡的都逐漸得到了應證,這件事恐怕也會重演,但我不知道祂會将這件事改成什麼樣子。”
外面依舊風聲呼嘯,地窖中卻宛若籠在一層雪被之中,枯燥的聲音如同助眠。
當被幾乎剝奪了了視覺和聽覺之後,那種饑餓到度日如年的感覺越發強烈。在這種痛苦到燒灼的感覺中宋牧卿沉沉睡去,接着便是被争吵聲驚醒。
黎潇潇正蜷縮成一團,身子死死的護着些什麼。宋欽被張鳴和慕雨拉着,但宋欽依然一下一下用力踹着黎潇潇。
“幹什麼”宋牧卿起身擡腿,憑感覺應該是踹在了宋欽小腹上。
到最後的時刻宋欽也不裝了,冷笑着環顧了一圈“幹什麼?扒到她懷裡那崽子的毛,還把隻兔子當成寶了。”
慕雨拼命拉着宋欽的胳膊,但少女柔弱的身軀根本阻止不了什麼,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黎潇潇被踹的痛苦呻吟。
“它是死亡條件!不能傷害它”慕雨徒勞的大喊,但饑餓幾乎灼燒盡了宋欽的理智。
宋欽一把甩開慕雨,她重重跌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她都了多少天了,卵事都沒有,你說它是死亡條件,那她怎麼不去死?”
慕雨張張口,一時間說不出話,隻能固執的又一次擋在了黎潇潇身前。
宋牧卿将兩批人撥開,白苒走後他似乎不自覺的去頂替了屬于他的位置。
“宋欽,你夠了!”他喝了一聲。
他知道人性的險惡,也知道在死亡威脅下,人能幹出多少令人發指的事情,但當他真實的置身其中,還是會忍不住覺得窒息。
蹲下身子,宋牧卿将黎潇潇扶起,那隻兔子受了驚,在她懷裡縮的更小了。
“那隻兔子上有死亡條件,同時還有通關線索,你不要那麼過分”張鳴腿還受着傷,一瘸一拐的過來。
“你總不想吃掉通關條件,然後都出不去吧”
“老子餓幾天了,外面的雪在不停,我要餓死了!都是死,不如一起死,我還能拉幾個墊背!你們誰敢确定這隻兔子剩下的通關線索?”宋欽肆意的掃過每個人的面容。
的确,沒有人能确定。日記中兔子隻是提及,在真實發生的故事之中,那隻兔子也自己撞死。
張鳴眼神躲閃了下,似乎有些許動搖,卻仍是無聲的看向許志。
許志也大概能猜到,當時在閣樓上救了自己,就是這隻兔子,擋在那裡一步也不肯讓。
見無人能回答的上來,宋欽伸手又要去搶,粗魯的将黎潇潇狠狠的貫倒在地。
雙方打成一團,宋牧卿唇角也挨了一拳,唇齒間都是血腥的味道。
最後的結局是宋欽憑借着武力,強行奪走了那隻兔子,拎着耳朵,嘲弄的看着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