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呵……”冷靜笑了：“手藝不錯嘛。”冷靜的眼神在他倆之間徘徊着，打算不糾結這個，轉了話題。
“等等，你倆為什麼會說人話？”
紫珠跟看白癡一樣看着冷靜：“這麼多年，來栖霞山的人一批又一批，我們還能學不會？”
“來了一批又一批，你倆還能存活至今，牛逼啊！”
紫珠和地榆同時皺眉，似乎在思考他最後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這裡靈氣匮乏，沒什麼人來的。”
“即便來了，以前我倆還小，别人都看不上的。”
“等等，沒什麼人來，你們為什麼會說人話？你們是植物啊喂，植物，又不能亂跑。”
“沒人來這裡，但來栖霞山的人多啊。”
冷靜：……
什麼玩意兒？
像是看出了冷靜的疑惑一般，地榆解釋：“我們根植大地，栖霞山每年大緻發生了什麼，我們都知道的。”
冷靜：！
我靠，這情報網……
“今年好不容易長大了，聽着也是有人要來我們這個方向的呢。”
紫珠此話一出，地榆立刻點頭應和：“嗯嗯，是的，今日要不是遇到的是你，我們也許就被摘了。”
“哈？”冷靜有點驚訝：“那……那摘了之後呢？”
“摘了之後就被拿去煉藥了啊。”
冷靜的臉上爬滿了震驚，煉藥，意思……意思就是死了？
想到這裡，他試探着詢問：“所以，就是會死的意思？”
“嗯。”地榆點頭：“我倆是很好的止血消毒良藥，内服外敷皆可，所以可以做成很多藥……”
“停！”
冷靜伸手叫停：“請不要用這麼平淡的語氣，你是怎麼做到從容面對死亡的？”
地榆小小的腦袋上飄着大大的問号。
“生死循環，這本是天地規律啊，若是我做成的那顆藥，救了非常重要的人，成就了大事，那我來生肯定就不是小草了啊。”
“哈？”
現在換冷靜大大的腦袋上，飄着一長串小小的問号了。
想了一會兒之後，冷靜仰躺在地上，感歎：“這世間之事，果然不是我這種普通智商能參透的。”
“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嗎？可以問我們。”
地榆又害羞起來了，冷靜就不明白，他怎麼那麼容易害羞。
“我……我們雖然懂的也不多，但好歹活了很長年歲，應該可以為你解惑的。”
冷靜快炸了，活了很長年歲，我靠，可以鶴發童顔了？
“你們……多大？”
“額……”地榆認真思考着：“我從有靈智到現在，大概有六十多年了吧。”
“我比他大一些，我有九十多年了。”
冷靜一骨碌爬起來，滑跪在地：“我靠，兩位大神，請收下我的膝蓋。”
“啊！”地榆驚呼出聲：“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當然，冷靜并沒有真的拜，他剛才隻是突然腿軟，站起來抖抖褲子上不存在的灰塵。
“沒事兒，黃金可以随時提現。”
不管兩小隻聽沒聽懂，能不能消化，隻自顧自地感歎：“你們那麼多年，都沒有被摘，真是命好啊。”
地榆歪了歪腦袋，顯然不明白他口中的命好是什麼意思。
對于植物來說，拼命修成靈植，就是為了讓人采摘，然後投入輪回。
不斷積累之後，升階。
但他倆生長的這片谷地，在栖霞山算不得靈氣濃郁，所以這麼些年，有人從這裡走過，卻從未停留。
也是因為靈氣不濃郁，他們幾十年了才長成這樣。
從未被采摘，自然無法完成循環，也就無法升階。
但現在這樣，好像又算是升階了。
因為，他們植物升階到最後，就是修煉成精，與宿主契約，然後同生共死。
現在，他們已然化身人形，有機會可以跟面前這位好看的小哥哥契約。
這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呢？
幾十年的等待，未經生死，現在卻陰差陽錯的升階了。
要是能跟他契約，就更好了。
可惜，他們雖然可以止血消毒，卻也是這天底下最普通最普通的靈植。
很多修士都是看不上的，也不願意跟他們契約的。
“你叫什麼名字？”
“啊？”對于地榆突然的提問，冷靜沒有反應過來：“我叫冷靜。”
“那……”旁邊的紫珠突然也激動起來：“那你……”
嗯？她有點猶豫？
“我什麼？”
“你喜歡我們嗎？”
冷靜有點驚訝，也有點疑惑，這問題……算是問題嗎？
一瞬之後，他展開笑顔，像極了雪山下的鏡湖，映襯着耀眼的陽光。
兩小隻一時間看得有點呆了，他好看，也溫柔，在化身人形之前，他就很溫柔的跟我們聊天呢。
嗯，他是好人，一定不會嫌棄我們的。
“當然，我當然喜歡你們啦，你們倆都長得好可愛喲。”
說完，冷靜一手一個，将他們抱在懷裡，很是喜愛的蹭了蹭他們的頭頂。
兩個小團子也伸手抱住冷靜，同時說：“那好，咱們契約達成。”
“什麼？”冷靜突然有種被賣了的感覺：“什麼契約？”
“剛才我們互道了姓名，你還蹭了我們的頭頂，是真心實意的喜歡我們，接納我們，所以，我們契約達成。”
“哈？”
這麼樸實無華的步驟嗎？等等，契約是什麼？
問姓名，問喜不喜歡，蹭頭頂，你們确定不是在騙保？故意化成這麼可愛的小團子的吧？
“什麼是契約？”
“契約就是，我們是你的專屬靈植，從此與你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冷靜傻了：“意思就是……我死了，你們倆也就死了？”
紫珠皺眉，他的關注點在這兒？我們雖然普通，可還是有止血消毒的功效呢。
“嗯，你死我們死。”
地榆一臉堅定：“但是，今後的日子裡，我們一定會盡全力幫助你，讓你好好活着。”
“不是，我不是怕你們不幫我，我是……”
冷靜眉頭緊皺：“我死了，你們也會死。”
冷靜不斷重複着最後一句話，良久。
“兩個傻子，你們就算不跟我契約，想讓我帶你們出去，我也會答應的啊，何必把自己的命栓在我身上呢。”
這下，換兩個小團子傻了。
地榆緊緊抱着冷靜，臉埋在他懷裡，聲音悶悶的。
“你那麼好，我願意跟你同生共死。”
“但我不願意啊。”
“啊？”地榆擡起頭，眼睛裡已經有明顯的霧氣：“你不是說過喜歡我們的嗎？”
冷靜擡手，摸了摸他的頭，又把他樓回懷裡。
“是啊，因為喜歡你們，所以，不願意你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