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司封暗搓搓飄到冷靜身邊。
“殺三級兇獸,你慫個啥?”
我去,好接地氣的問法。
冷靜垂眼,并不打算回答他,畢竟能猜到他一定會嘲笑自己。
“問你呢,你單槍匹馬從魔修手上救走我的膽魄呢?那些魔修不比這些兇獸厲害?”
你唐僧嗎?叽叽喳喳的。
冷靜閉口不言,不代表心裡不怼。
“所以,好好說話你都不回答的?”
冷靜睜着死魚眼看過去:“你能不能安靜點兒。”
這話好熟……再一想……
齊司封愣愣的模樣,與冷靜初見他時差異甚大。
“多謝關心,我想靜靜。”
說完,冷靜又解釋:“哦,靜靜是我樓上鄰居的二叔的妹妹的女兒的表姐。”
“什麼?”
冷靜沒再理會他,默默走到隊伍邊緣,獨自抑郁。
齊司封滿腹狐疑地又飄到宋揚身邊:“他……”
宋揚投去一個眼神:“齊師兄,明天就好了。”
“哈?”
齊司封嘴巴能塞下一個雞蛋,并不是驚訝,卻也完美诠釋了什麼叫目瞪口呆。
宋師兄什麼時候那麼喜歡打啞謎了?
“明天你就習慣了。”
“哈?”
目瞪口呆得更明顯了。
“齊師兄,你這樣……”
宋揚尾音拖得老長老長的,有點故弄玄虛的嫌疑,然後狹促一笑。
“有損你往日英明啊。”
齊司封眉峰高挑:“我也沒看出宋師兄是愛捉弄人的。”
“诶,此言差矣,我隻是愛吃瓜。”
“吃瓜?”
“嗯,冷師弟說的,我就是個吃瓜群衆。”
“何意?”
“就是愛看熱鬧的人。”
莫問打斷他們沒有營養的聊天,都進到艱難副本了,居然還有心思聊天,這就是天才的覺悟嗎?
冷靜也在一旁默默看着,不是他不想靜靜抑郁,而是修仙的人,耳聰目明啊,想聽不到都不行。
不過聽着聽着,他也就不郁悶了。
這一群人,管他第一還是天才,不都是二十出頭,鮮衣怒馬的少年郎嗎?
少年,少年是什麼樣的呢?
恣意輕狂、意氣風發、朝氣蓬勃、年輕氣盛、熱情洋溢……
啊,多麼美好的詞語啊,用在少年身上真好。
就算修仙比起常人更加沉穩内斂,遇事心思缜密、算無遺策,但在生活中更多的也是擋不住的天真爛漫。
冷靜移了移眼光,看向人數較少的少女們。
啊,更美好了。
她們一個個秀外慧中、明眸皓齒、亭亭玉立,或落落大方,或小鳥依人,簡直姹紫嫣紅,各有千秋,我見猶憐。
還好這裡的少年是冷靜了解的少年,想想那些看上去是的活潑亂跳少年少女,一聽年齡,幾百歲甚至上千歲的活祖宗,額……
就算修仙的人常年閉關,不問世事,但也不至于修煉那麼多年,那麼大歲數了還跟少年一樣,咋咋呼呼,天真爛漫的吧。
自己一個三十多歲的人,都不敢再天真爛漫,一股老人味遮都遮不住……
最狠的是随便一個二三十歲的現代人穿越過去,都比他們成熟,比他們厲害,那洞察世事的能力,哎喲,就差飛升了。
要知道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啊喂,可不是随便亂說的,經典詠流傳啊,呵……
快要不惑的自己,别說比他們厲害,就是用少年來形容自己,都該天打雷劈,呵呵……太不要臉了。
所以,冷靜看很多修仙文的時候,總是年齡感錯亂。
最狠的是,穿越來的人,各種妖魔鬼怪都不怕,牛逼得不行了。
打死冷靜都想不通這一點,要知道,他可是連車禍現場都不敢看的,一點血腥都接受無能。
真有适應能力那麼強的現代人?尤其是華夏人,一來就敢殺這殺那了?
一想到這些,冷靜就覺得自己寸步難行。
自己在這邊舉步維艱,那父母呢?
父母老年喪子,會是多麼撕心裂肺的痛,冷靜有時候甚至會想,她的葬禮到底舉行了沒有,屍體火化了沒有。
要是那個世界不再有她,那她還能回去嗎?
他每天去霧隐山圖書館看書,真的隻是為了研究符箓嗎?
根本沒有可以回去的方法,根本沒有一本書提及穿越、異世一類的詞語。
算了,這次回去再研究研究陣法,看看能不能瞎貓遇到死耗子。
不過,幸運的的,冷靜還年輕,感覺在這裡可以活幾百歲呢,天……
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得,我還是喜歡修仙界,至少不至于一提到死亡就隻剩絕望。
要是回不去,能把親朋好友都接來,那也挺好。
賀鳴被冷靜吓得不輕,因為在他的視角,冷靜先是色眯眯地看着隊伍裡的男修,又色眯眯地看着女修,然後神情有點黯然,複又釋懷的樣子。
天啊,他莫不是被奪舍了吧。
但是,是被不同東西反複奪舍嗎?怎麼一時表情如此精彩,變化無常。
算了算了,還是先把師姐師妹們擋着吧,萬一是個什麼不正經的東西來奪舍,要先護住師姐師妹們。
好在,生活沒有給他留太多的思考空間,又一群兇獸竄了出來。
衆人提劍抵禦,由于宋揚跟莫問已經有三天的合作經曆,他倆最基本的默契還是有的。
兩派都是以曆練弟子為主,雖然林蔭派需要曆練的隻有楚雲師姐一個人,但不影響宋揚劃水。
兩個大師兄劃水眼中,以至于齊司封快速殺完他範圍内的妖獸,轉過頭來時,眼睛差點脫眶。
什麼鬼,宋揚和莫問的實力那麼無底線的?這麼久了,還在那跟妖獸跳舞呢?
現在的場景是:冷靜一個人站在邊緣,背對着戰場看風景;齊司封一臉無語看着戰場和冷靜。
果真是你站在戰場邊緣看風景,戰場裡看風景的人在看你……
齊司封加入之後,冷靜沒有再去貼符設置防禦圈,畢竟,應該沒有哪個大冤種會來挑釁三個前六。
齊司封看得明白,霧隐山在曆練弟子,宋揚在跟風。
但他想不明白:一年一度的栖霞山開放日,他們居然不是鉚足勁殺妖獸得資源,為什麼在這兒搞什麼勞什子曆練?
想不通就問咯,他又飄到目前唯一空閑的冷靜身邊。
“冷師兄。”
“嗯?”
乍一聽齊司封那麼闆正地喊自己,冷靜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