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哀嚎一聲,抗議道:“老闆,你不能剝奪你的上帝唯一的慰藉。”他的眼神裡滿是哀求,肢體動作卻是想把自己的老夥計搶回來。
“絕!不!”文森特不為所動,他學着之前康斯坦丁的樣子生澀地把玩着打火機,“不行,這是我的餐廳,我的規則,上帝來了也要遵守我的規則,抽煙你得出去。”
“好吧好吧,”康斯坦丁不情不願地碾滅了香煙,隻能幹叼着香煙解悶。
好極了。文森特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他拒絕呼吸二手煙。
——
在去市場的路上,康斯坦丁主動要求開着他的車前往。
康斯坦丁和車組合在一起,立刻喚醒了文森特的噩夢,前兩天康斯坦丁——成年版——糟糕的車技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文森特立刻說出了第四條禁令:“我們倆一起出門的時候,嚴禁你駕駛交通工具。”
康斯坦丁挑挑眉,剛想說自己的駕照是非常合規考出來的,但看到老闆臉上那種隻要他開車他就要跳車的表情,隻能把話重新塞回了喉嚨裡。
“好吧,好吧,我們步行去。”康斯坦丁把車鑰匙放回口袋,攤開雙手表示自己的順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餐廳很會給自己選地方,每次挑的位置距離最好的市場直線距離都不遠。
下了好幾天雨的倫敦今天久違地出現了太陽,街道兩旁的建築在雨水沖刷之後更加深邃,每一塊磚石都在訴說着這座城市的曆史。
他倆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陽光灑在文森特身上,金色的發絲幾乎在發光,光站在路邊等紅綠燈的間隙就有四五波俊男美女上來要電話了。
“我可還站在你身邊呢,咱倆現在可是同居關系。”康斯坦丁忍不住抱怨起來,文森特猜是剛才有個美女隻給了自己電話沒有給他所以他嫉妒了。
文森特糾正到:“謝謝,租賃關系别說的那麼暧昧。”
“男人。”康斯坦丁的感歎換來了老闆的一個瞪眼。
“所以我就說還是開車,”康斯坦丁忍不住為自己辯解,“至少我們不至于一直拒絕他們的請求,導緻十分鐘的路走了半個小時。”
康斯坦丁補充道: “老闆,我開車技術非常優秀,你不能有偏見啊,你這是在扼殺我的天賦,扼殺一個優秀的駕駛員!”
文森特冷笑:“天堂駕駛員嗎?我還不想憑借一輛小車離開地球去往天堂。”
兩人邊鬥嘴邊走到了目的地,康斯坦丁隻留下一句晚上他會回去住,希望能至少給上帝提供一個正常床位這種妄想要求就匆匆混入了人群。
文森特也不想管自己的這位新晉上帝打算幹什麼,他隻想思考餐廳的現狀。
也許自己該試試網絡營銷?或者嘗試印點傳單發一下?提供外賣業務應該也是不錯的選擇?
無數念頭從他腦海中劃過,與此同時,文森特穿梭在各個攤位之間挑選着最新鮮的食材,就算是虧錢他也絕對不會放棄自己對于食物的要求,所以能不能不要虧錢。
文森特歎了口氣,思緒随着腳步飄遠,不知不覺中偏離了原本的路線,等他回過神來已經抱着食物走進了一個陌生的區域,樹木蔥翠,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街道兩側帕拉第奧式的臨街店鋪透露着濃郁地經典的英倫風情,透過落地窗可以窺見裡面擺放的精緻成衣。
文森特的目光被櫥窗吸引,橙色絲絨西服被擺在這家店的櫥窗正中央,陽光的照射下,泛着柔和又奢華的光芒。
就在文森特沉迷于這一美好時刻的時候,突然一股力量從旁邊撞來,他不由得趔趄了幾步,懷裡抱着的新鮮食材差點因為着突如其來的沖擊脫手。
文森特連忙穩住身子,小心翼翼地護住他的食材後才有時間看“罪魁禍首”。
兩雙相同的綠眸對視。
“布思羅伊德,你等等我!”
“抱歉先生。”被稱為布思羅伊德的男人彬彬有禮地道歉,框架眼鏡,駝色羊絨開衫,黑色的頭發帶着微卷,看上去像是個還在象牙塔裡讀書的乖乖牌學生或者好脾氣老師。
“沒事,”文森特剛說完,裝蔬菜的紙袋就承受不住壓力選擇了罷工,各色新鮮蔬菜滾作一團,場面一度有些淩亂。
布思羅伊德也蹲下來幫忙,他的動作很快,幾下就把散落的蔬菜撿了回來,他邊道歉邊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文森特:“這是我的名片,如果食材有損壞,我希望能賠償您的損失。”
文森特接過名片,上面隻有“Major Boothroyd*”的名字和一個電話号碼,沒有過多的裝飾,幹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