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我就不吃了，”傑森看了一眼天花闆，“老闆你先去歡迎客人吧，下次來我可要大吃一頓。”

“好。”

文森特迅速從後面的樓梯跑了上去。客人正随意地站在門口，嘴裡叼着香煙，穿着一身粗犷的格紋西裝，墨鏡随意地架在臉上，看着就十分兇狠，像是所有像在哥譚闖出名聲的人一樣。

“你好，我是科頓，這家餐廳的老闆。”文森特笑着補充道，“抱歉我們店裡禁止吸煙。”

對面的男人操着一口濃重的北澤西口音，聲音裡滿是自信：“我是馬龍，”他把嘴裡的煙頭扔到屋外，動作中透出不拘小節的豪邁，“朋友們習慣叫我火柴，一杯啤酒，謝謝”

火柴馬龍打量着店，似乎在尋找着合适的詞彙來形容這家小店，頭頂的超人海報幾乎要掉到他頭上，好聽一點是複古和個性，難聽一點是簡陋：“看不出來這種地方還有……”

“還有什麼？”文森特好奇的追問，手裡打酒的動作沒有停下，一杯漂亮的琥珀色液體被遞了過去，酒面上是細膩的泡沫。

“還有這麼有意思的裝飾，我還以為隻有大都會的酒吧才會有超人裝飾。”火柴馬龍摘下了墨鏡，墨鏡後面是一雙文森特沒想到的黑色眼睛，深邃的彷佛能吸進整個宇宙。

“你不覺得超人很厲害嗎？”

火柴冷笑一聲，這聲冷笑讓文森特聽到了一絲不屬于北澤西的口音，但是很快就被馬龍的話掩飾了過去：“畢竟這裡可是哥譚。”

“也是，你們都喜歡蝙蝠裝飾。”文森特在吧台後面問道，　“馬龍先生要來點什麼？”

“不了，”被蝙蝠裝飾噎了一下的火柴馬龍搖搖頭，“我是來等人的。”

布魯斯·韋恩已經觀察了這裡的黑/幫分子好幾周了，單數日每晚這群人都會有藥品交易，可惜他至今也沒發現這群人背後的靠山是誰。他知道要想揭開這個謎團，他需要更多的信息和證據。

幸運的是，他不止蝙蝠俠這個一個身份，火柴馬龍這個身份在當下這一時間格外好用，布魯斯從口袋裡拿出變裝道具一頓折騰，再出現就已經是哥譚裡大名鼎鼎的倒黴蛋“火柴馬龍”——甚至還有人懷疑他的警方的線人。

布魯斯·韋恩确信，這條小巷在他記憶中是一片荒蕪，隻有那堵破敗的紅磚牆和死胡同，以及背後那條充斥着罪惡的陰暗巷子。

然而現在這裡卻不可思議地出現了一家風格獨特的餐廳。他推開門，店内空蕩蕩的，但桌上還冒着熱氣的紅茶和後廚那些未拆封的包裹表明，店内的人并未離去太久。

布魯斯的目光在店内掃過，雖然裝飾簡單，但清潔工作卻做得無可挑剔，唯一不平常的是這家店突然出現在地圖上，就像是一張白紙上突兀的墨迹，讓人不禁好奇它的來曆。

布魯斯的手指靈巧地在椅子下摸索，他順手将□□粘在了椅子的陰影處，這是他的一貫作風——有備無患。

文森特從暗門出來的時候布魯斯的大腦在瘋狂轉動，這張臉實在是太有辨識度了。

潘尼沃斯的忘年交，布魯斯自己還拿了他的摩托車也沒還給他。

想到那輛在蝙蝠洞裡的摩托車，布魯斯的手指無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酒杯。那輛摩托車的性能出色，是他夜間行動中的得力助手，他的不少交通工具都采用了這輛摩托的風格。

但他清楚記得，那輛摩托車是八年前的事情，眼前的這位老闆，竟然與記憶中的模樣一模一樣，仿佛時間在他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異常的情況讓布魯斯的警覺性飙升，但是身上的魔法檢測工具沒有任何異樣，火柴馬龍隻能自然地留下小費走到門口，像是所有路過想喝一杯的人一樣。

時間緩緩指向六點，深秋的哥譚這個時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這群罪犯像往常一樣出現在小巷裡進行交易，但是沒有一個人看向這家夜色裡的店，像是這裡隻是之前的一堵牆一樣。

這對于布魯斯來說再好不過了，他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和在後廚做菜的老闆打個招呼，他成功地利用了店的隐蔽效果抓到了幾個還能說話的人。

這群人也不是什麼硬骨頭，往滴水獸上一釣就什麼都招了。

布魯斯把人随意地丢下兩層高的小樓，随後利用繩鈎槍一躍而下，輕盈地落在自己的蝙蝠車旁。

原本威風凜凜的蝙蝠車此刻卻顯得有些狼狽——隻剩下一個輪子孤零零地支撐着車身，其他三個輪胎被堆在一旁。一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小男孩，正拿着扳手，專注地與最後一個輪胎較勁。

看到傳聞中的車主出現的時候，男孩藍色的眼睛裡出現了一絲呆愣。

蝙蝠俠竟然真的存在啊。這是傑森昏迷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