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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虹之間(Emo版)
??歌手:旺仔加真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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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阿姨又在蘇力坦家住了七天,天還沒亮就去挨家挨戶的找人商量你們的婚事,催的太緊,宋阿姨幾乎将麻繩天天挂脖子上,終于讓蘇力坦松口,你也按照約定将宋元清的聯系方式給了她
??這幾天你都住在離蘇力坦家不遠的小帳篷裡,結婚前不見巴太也不回家,等待結婚日給你的驚喜,好在有文秀和托肯陪着,住在小帳篷也不算無聊
??“真是塊難啃的老骨頭”,宋阿姨向蘇力坦家方向唾了一口。外面的生意耽誤太久,她沒法再繼續留下參加你們的婚禮,存好宋元清的聯系方式卻并不打算去找他,你靠在車窗,打量系安全帶的宋阿姨:“您不去看看宋元清嗎?隻是要個地址就完事了?”
??“再說吧,沒事我去看他做什麼,等以後再說”,宋阿姨戴上墨鏡,你看不見她的情緒,隻看見她那隻手捏着聯系方式的紙條,越來越用力,又慢慢将紙條小心的打開,保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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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你愣神,她就轉過頭打趣你:“新娘在最後離開父母家人時,要唱與父母親人的哭别歌(哈族傳統),你倒是省事了,不用哭”
??結婚的消息已經放出去,高曉亮沒有聯系你,這次來參加婚禮的你的親人一個都沒有,隻有巴太的親戚,人不多,所以宴席隻夠辦一場,但蘇力坦家準備的異常認真,婚禮還算盛大,三天前就從仙女灣開始撒滿遍地紅花
??你撿起扔在地上讨喜的紅花,放在指尖苦澀的擺弄,低下頭呢喃:“是啊,很省事,不用哭了”,你将紅花扔在宋阿姨的車裡,拍了拍她的車窗:“一路平安!有時間要來看我們”
??車慢慢開出去很遠,宋阿姨從車窗内伸出手向你揮幾下:“再說吧,煩死你們了”
??你站在小帳篷前目送宋阿姨離開,剛要轉身去帳篷裡換衣服化妝,又看見宋阿姨将車倒退回來,向你鳴笛:“那個誰,把蘇力坦家聯系方式給我”
??宋阿姨伸出食指将墨鏡勾下來,側目看向你,遞過來一個小本子和一支筆,你有點緊張,以為她要找茬:“你兒子這件事不是已經解決了嗎,這些和他們無關,您别…”
??“廢什麼話,我要蘇力坦的”,宋阿姨有點不耐煩,看你沒反應,她又加了一句:“他…這幾年…有女人嗎?”
??“沒聽說有女人…”,宋阿姨沒回頭,但聲音已經軟下來,你似乎明白了她想做什麼,震驚的回答她,随即很快拿筆寫下蘇力坦的聯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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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阿姨将那個小本子揣進口袋,又用指尖将墨鏡向上推了下,聲音帶着點妩媚:“那老東西,也算風韻猶存”,尾音被瞬間開遠的引擎聲吞沒,你始終沒回過神來
??“臨春!快來”,托肯舉着一頂頭冠過來找你,挎着你的手臂往屋裡拽,文秀拿着化妝品在你臉上描描畫畫,空氣裡泛着花香和胭脂味,頭冠的珍珠墜在額頭搖晃,你擡手去摸,指尖帶下一滴的還沒來得及凝固的血滴,你疼的将指尖含在口中
??“小心點臨春,婚前不能有血,不吉利的”,托肯将你指尖的血擦幹淨,又将頭冠擺正,雙手扶住你的肩,和你一同出現在鏡子裡:“這上面的珍珠和寶石都是巴太親手串上去,很用心呢,寓意天長地久,漂亮吧”
??文秀在托肯身後站着,看着你靜靜的笑,拿起筆在你送她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不時擡頭看你,又很快低頭繼續寫,好像想把今天的一切都事無巨細的記下來:“你們有孩子,我得當幹媽”,文秀的聲音激動的有點顫,直到你牽着她的手應下,又看向托肯:“托肯什麼時候和朝戈結婚?”
??托肯立刻不好意思再笑,推你的肩轉移話題:“先好好結婚再說我,真是的,巴太還等着你呢”
??大概是曾經身體趟過荊棘,被刺槐劃傷的疤痕都因巴太這個名字慢慢治愈,此刻你已聽不見任何聲音,鏡子裡倒映出你的眉眼,都是從沒有過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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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光聽巴太的名字都要心悸許久,你早就因他摒棄了引以為傲的矜持:“我男人真好”,你眯着眼睛笑,雙手提着過于隆重的新娘群擺,轉身就往門外跑:“結婚的時間終于到了!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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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的速度太快,文秀和托肯在後面拎着結婚用的東西氣喘籲籲的喊你,從沒見過誰家新娘這麼急,連新郎上門叫人的程序都省了
??你跑了很久,直到遠處出現一個人,好像一線明亮的天光,他慢慢降臨于夏牧場,清澈無比,此時天空和草原融為一體,你隻能看清他,心髒被揉亂成一團雲,融化出他的輪廓,除了悸動還是悸動:“巴太!”
??巴太就站在蘇力坦的氈房前,一身民族的新郎服飾,黑紅相間的長袍垂在膝蓋之下,金絲縫制的吉祥語熠熠生輝,皮靴勒出常年騎馬的矯健,他站在賓客裡,遠遠的就看見你向他跑來,腳步快的像難以尋見影子的野鹿
??他也不在意現場有多少人,是否該注意影響,更不在意婚禮還有多少儀式沒有走完,隻彎下腰向你伸出雙手,等你跳進他的懷裡
??他高大,漂亮,就像國王
??用這雙緊擁住你的手,以他的姓氏,加冕于你的往後餘生
??他一遍一遍的叫你的名字,将你緊抱在懷裡不松手,雖然這樣不合習俗,但蘇力坦也隻是才一邊皺着眉笑,向身邊人說:“真是不注意影響,我可沒這麼教他們…”
??等了一會見沒人看他,蘇力坦又走到負責主持婚禮的毛拉身邊,低聲說:“快點走一走流程,讓他們趕快去婚房”,說完還向四周看一圈,确保沒人聽見自己說什麼,又轉身和賓客用哈語笑着聊天:“年輕人就是着急,太浮躁”
??直到賓客入場,毛拉站在人群中,對新人念着《古蘭經》,巴太摟着你站在真主相面前,拿起提前抄好的古蘭經,宣讀對妻子的承諾
??巴太深深地吸了口氣,肌肉仍因為緊張而抽動着,但目光緊盯着站在他身邊寸步不離的你,婚禮現場好像一座聖潔的教堂突兀地伫立在天地之間,你就站在大殿中間,等着他用誓言一步步走到你面前去
??“К?ктем(春日),我…”,巴太緊張的喘息,剛開口,身後就傳來一聲叫喊,是之前和朝戈一起看守草原的巡查隊,他們騎着摩托沖過來,向巴太喊:“巴太!你們家出事了”
??“什麼事不能等結完婚再說?”,巴太蹙着眉向來人喊,低頭想把誓言念完
??“你母親的墳墓被人毀了…是、是…高曉亮…”,巡查隊的人瞥向你,又将聲音壓低,走到巴太和蘇力坦身邊:“去看看吧…半座山都推平了,我們趕到的時候,高曉亮還帶着一堆人在挖蟲草,他們開車跑了,我們抓住了高曉亮……”
??你看着巴太将誓詞放回毛拉手中,轉身沖向踏雪,揚鞭向獵山趕,你來不及換下婚服,直接坐上巡查隊的摩托,催促着他們去追巴太,巴太的速度太快,将摩托遠遠甩在身後
??獵山就在不遠處,幾天前還生機蓬勃的草地,現在遍地瘡痍,你們不安的繼續前行,一路還有不少被車輪碾碎的牛羊,撞碎的栅欄,還有被剝剩一半的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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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鋪滿血和泥濘,臨近山腳下時,巴太停下馬,從馬背上下來,慢慢向母親的墳墓走,你記得這片土地中,巴太埋葬母親的地方,蟲草最為茂盛,心中不斷祈禱,始終壓不住心底的恐慌
??你提着被淤泥沾滿的裙擺,踉跄的跟在巴太身後,生長蟲草的土地幾乎皆寸寸腐爛,踩在上面,還能聽見被翻出的白鮮在鞋底拉斷的撕心裂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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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Ана (媽媽)”,巴太一遍喊着,一邊憑記憶跑去母親身邊,可這裡的一切都被推平,他跟本找不到母親,墓碑被推土機碾碎,就連墓低的土都被翻過來,隻剩下母親死前換上的破碎布料,遺骸早已支離破碎
??他屈膝跪在片土地上,撿起那塊僅剩的布料,任你如何叫他都沒有擡頭,“你說是誰做的?證據足夠嗎”,他向身邊的巡查隊的人問,他們從不遠處抓着一個人走過來,是遍體鱗傷的高曉亮,他踉跄的跟在巡查隊身後
??哥?
??你不敢說話,腳步慢慢挪向高曉亮
??“這片土地上的所有蟲草都被挖光了,他們還往坑裡撒誘食劑和麻醉藥,引這邊的牛羊過來,剝了皮去賣,我們趕到的時候,高曉亮正領着人抓羊”,巡查隊的人激動的嘶吼:“送他去公安局,讓他蹲監獄,起碼也要他判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