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金丹期的煉丹者,可以抵十個築基期的煉丹者,要是君遙去了,他的兄長便可以不用去了,沒去也就不會死了。
都怪君遙,為什麼他不去?為什麼不去?兄長就是被君遙害死的,他要讓君遙遺臭萬年。
說書人越想越激動,塵封的往事讓他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一派胡言,我師兄十三歲直抵狐妖老巢斬殺一衆狐妖,十五歲宗門煉丹比試第一,十七歲弟子試煉第一,十八歲結丹,豐功偉績數不勝數,怎會是貪生怕死之輩?”清越掀開簾子沖着說書人怒吼道:“當初的仙魔大戰他也去了。”還是自己親自送他去的。
一聽稱謂,說書人就知道來人是誰。在看紅衣,便确認了,那他便無所顧忌了。
雖說很多人都沒見過清越仙尊,但聽稱謂和看衣服,他們便能猜出來。
“他也去了?什麼時候去的?有誰看見了?清越仙尊可别說自己,你與君遙可是同門師兄弟,親近之人的證詞不可信。”說書人伸出食指在面前晃了晃,直接一個三連問重拳出擊。
他若是去了,自己的兄長需要去嗎?為了幫自己的師兄開脫,連謊話都編出來了。
“萬象寺的空空大師可以作證,醫仙谷谷主也能作證。你若是不信,大可向他們求證。或是當年那些逃出來的築基期煉丹者,也可以作證。就連擊敗魔神的絕殺陣也是阿遙想出來的。”林墨上前與清越并肩而立,為君遙辯解。
此人對當年的仙魔大戰了解的如此詳細,必是當初的參戰者。
林墨猜的沒錯,他确實是參戰者之一,“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他與兄長一起去的,兄長死了,他卻僥幸活了下來。看着他兄長的屍體,怎會不恨。
他恨魔神,恨魔修,也恨君遙。看着台下的聽書人對君遙的口風一變,他恨的牙癢癢。
“那為什麼他當天沒去之後才去,個個宗門都緊急聯系門内弟子,準備決一死戰。就算在外曆練的弟子都去了,他為什麼沒當天去?而是晚了将近一個月?”說書人繼續發問,眼神充血的盯着清越和林墨。
他在前線并不了解煉丹者有那些,但君遙什麼時候去的,他卻是清楚的。
戰火紛飛了一個月左右,兄長告訴自己那日來了一青一紅兩位美人,二者皆是昆侖派煉丹峰的。
紅衣和他們一起煉丹,叫清越。青衣叫君遙,年紀輕輕,但學識淵博,負責給築基期的煉丹者們指點和教授煉丹技巧。如何掌握火候,藥材的份量等。
但他去了又如何?要是他早去一個月,自己的兄長還要去嗎?不去的話,兄長會死嗎?
清越實在忍不了一點,絕殺陣是師兄想出來的,修真界也是因此擊敗的魔神,為什麼最後的功勞都歸了蕭如安那個傻X。
功勞沒一分就算了,還要被質疑和污蔑,他氣的直接脫口而出:“我師兄沒去是因為他不想去嗎?是因為當時他的金丹……”
“阿越”
“清越。”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君遙從廂房走出一步,站在了大衆面前。隔壁的廂房也掀開了簾子,走出來一黑一白兩位男子。白衣男子還柔若無骨的靠在黑衣男子的懷裡,雙手緊握,舉止親密。
這兩道聲音的主人他自然聽出來了,一道來自他們廂房,師兄的僞音。另一道,那聲音化成灰他也聽得出來。
清越死死的盯着黑衣男子蕭如安,在看看他懷裡的白衣男子,眼睛氣的都快能射出激光了。
明明有正牌道侶,還和其他人卿卿我我,當真是不要臉,對得起他師兄嗎?
視線掃過白衣男子,心道這便是祁言了吧?長的隻能算眉清目秀,連他師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真不知道蕭如安哪隻眼瞎了怎麼看上他的。放着師兄那麼個大美人不要,喝起了清粥小菜。
想起他們進廂房前聽到隔壁傳來的那句“蕭兄”,他差點當場在大庭廣衆之下吐了出來。
“阿遙當時身受重傷,不能前往,傷好之後便到了戰場,絕殺陣也确實是阿遙想出來的。”蕭如安說出了緣由,聲音铿锵有力,确保在坐的人都能聽到。
至于是真是假,信與不信,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你這樣诋毀當年的功臣,良心過的去嗎?”蕭如安大乘期的威壓直接朝說書人釋放。
說書人被威壓壓的冷汗直冒,即便來人沒自爆身份,他也憑借着威壓判斷出了是誰。
他頂着巨大的威壓,口腔吐血,也要吼出了自己兄長的事情,雙眼含淚:“我兄長本不該死的,本不該死的,他是替君遙死的,為什麼死的不是君遙?為什麼不是君遙?”
他淚流滿面的說出了兄長的故事,其他人也不好數落他的不是,畢竟他兄長是戰死的,是個英雄,他們不能責備英雄的親屬,何況他也是當年的參戰者。
看客們當他是無法接受兄長的死,深受打擊,把一切過錯都歸咎給了君遙。
最後,在林墨的一句“就算阿遙當年沒去遲,不去的也不一定是你兄長。你該恨的不是他,而是那些濫殺無辜的魔修。你兄長是為修真界的安甯戰死的,他是個英雄。如若他在天有靈,必不會希望看到你被他的死困在過去”結束了這場鬧劇。
參戰者也有很多築基期的,就算君遙去了,被換下來的也不一定是他兄長,況且兄長還是自願參加的。
午夜夢回之時,他常常能聽見兄長讓他往前看,不要被他的死困在原地。戰場之上,刀劍無眼,他去參戰,也是為了護住修真界的和平,為了守護他的家人,他希望他們能過好好活着,連帶着他那一份。
說書人笑着笑着就哭了。他想開了,不能辜負兄長的期待和厚望,要好好的活着,替兄長看看他曾未去過的山河。
見沒了趣事,說書人現在的狀态也不适合繼續說書,茶樓裡的人便紛紛散去。
君遙三人也準備離開,臨近門口,身後傳來了蕭如安的聲音。
林墨和君遙停下了腳步。清越見他們停下,也隻能不情不願的停下來,氣鼓鼓的盯着蕭如安和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