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裡,風靈舞因沒有吸食鮮血與能量而十分痛苦,體内的能量流動逐漸混亂。
那些力量壓迫着他的每一根神經,他躺在床上縮着身子,控制不住地發抖。
一夜未眠……
天亮了,風靈舞準備下床,腳剛碰到地面就無力地癱軟下去,身上全是汗水。
“該死,難道不做那些惡心的事,就真的控制不住嗎?”
他跪倒在地上,一手支撐着地面,呼吸逐漸變得急促起來。
整個身子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他的眉頭緊皺着,星空般的藍色眸子因極大的疼痛顫動了一下,汗水順着他臉部的輪廓滴在地面上。
終于,極大的痛苦使他的雙眼失了神,脫了力,暈倒在了地上。
在他俊美的面龐上還殘留着暈倒前痛苦的神情。
而這一切都被外面的一雙黑色的眼睛盡數看到了,他化為一道黑影從空中劃過,穿過窗戶來到了風靈舞的面前。
随即又慢慢靠近,蹲下去借着屋内微弱的光細細端詳那個少年,喃喃道:
“他好漂亮……”
他不像别的風族精靈一樣怕他厭惡他,在見他的第一眼便不自覺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如果天使有一個樣子,一定是長這樣吧。
風靈舞美的很不真實,讓人第一眼看到他時都會下意識以為這是幻覺。
雪白的皮膚,天藍色的頭發,長的如夢似幻。
他俯身輕輕抱起風靈舞,讓他倚在自己的懷裡。
風靈舞很輕,瘦弱的身子倚在他的懷裡,眉頭依然皺着,緊閉着雙眼,臉上全是汗珠,幾縷藍發被汗水浸濕了,貼在臉上。
他的嘴裡發出微弱的呻.吟聲,斷斷續續的。
“疼……好疼……”
夜淩蕭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輕歎了口氣。
這就是平衡之力的副作用嗎?竟會使人這般虛弱痛苦,力量若不用血液和其他力量鞏固,過強的能量在他體内會讓他痛苦,已經超出身體的承受範圍了。
可他是平衡之子,這力量他承受不了也得承受。
他走到床邊,将他輕輕放在床上,風靈舞沒穿鞋,所以少了幫他脫鞋這一程序。
床上少年,臉色雪白,雙眉揪皺,額前密密麻麻覆着一層虛汗,昏迷中也是極為痛苦之色。
黑衣人看着他,眉頭緊鎖,俯下身去靠近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撫在風靈舞的臉頰上,聲音低沉。
“睡一覺吧,會好起來的,我的王子。”
而後,夜淩蕭收回了手,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酒,坐在椅子上等待着風靈舞醒來……
他等啊等啊,等到天都亮了,風靈舞才醒來。
他慢慢睜開了眼睛,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正奇怪時聽到了桌子那裡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的聲音,雖然聲音很小,但他還是聽見了。随着聲源看過去,就發現了坐在桌旁的黑衣人……
黑衣人已經摘除了遮住臉部的面具。
他紮了一個黑色的飒爽的高馬尾,幾縷劉海微遮住他的眼,劉海下是一雙燦若星河的黑色桃花眼,左眼下有一個小小的淚痣。
頗有幾番風情。
他穿着黑色的束腰風衣,黑色的衣袖包裹着他細長的胳膊,同樣細長的雙腿上套着黑色的緊身褲。
風靈舞心中疑惑,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精靈。
“你是誰?”
剛一出聲他顯然也被自己的聲音驚了一下,這聲音竟沙啞的不成樣子。
夜淩蕭很紳士地行了一個禮,說:“是王派我來的,他知道你昨天放走了貢品,料到你會很虛弱,便讓我來此候着……”
風靈舞看着自己手臂的淤青,自嘲道:“我現在的樣子,很狼狽吧。”
夜淩蕭頓了頓,說:“你甯願自己痛苦也要放走貢品,可見你有多麼蠢,如果有險惡之徒趁機襲擊,風族就将大難臨頭。你的生命不僅屬于你,還是風境萬千生靈要共同維護的。以後,能不能别這麼任性……”
“行了行了,死不了的,放心……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夜淩蕭唇角輕揚,一副純良無害的樣子,卻對他撒了一個謊:“風襲。”
風靈舞喃喃道:
“風襲……好名字。”
不過這精靈長得挺帥的,不如給他捉弄一下。
他看着他,調侃道:
“既然你是這麼的一心為我,做我的守護精靈,如何?”
雖是問了,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會同意的,有誰願意和我扯上關系。
風襲卻完全不驚訝,臉上基本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隻是笑了笑,說:“能做您的守護精靈,是我的榮幸。”
他的語氣中,不但沒有害怕,反而多了一些不該有的期待。
風靈舞感到很意外,自己隻是随便說說,本以為他會吓得轉身就走,誰願意他這個萬人嫌扯上關系啊。
可他不僅沒走,還同意了,看樣子還挺期待的。
風靈舞雖有些疑惑,但還是決定将錯就錯,同意這件事。
畢竟自己現在這麼虛弱,力量使不出,以防不測,确實需要找一個守護精靈。
況且他都不怕自己會給他招來什麼禍事,他有什麼可怕的。
風靈舞一手撐住床沿,慢慢坐起身來,風襲趕忙去扶。他借風襲的力才勉強坐直身子。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笑得有些邪魅,揮手召喚出了一個令牌狀的東西。
“來,将你我的力量注入這個令牌中。”
風襲照做了,兩人将力量注入其中,兩種力量在進入令牌的那一刻就融為了一體。
發出耀眼的光芒,待光散盡後,令牌漸漸分化成了兩個。”
“這誓約令牌可以将注入力量的二人綁定,一人有危險,另一人便可通過令牌得知。我為令主,通過它你可以瞬移到我這裡……”說着便将其中一個交予風襲。
風襲将令牌珍惜地裝進兜裡,應了聲:“屬下知道了。”
他和其他的風族精靈真的很不一樣,不但不怕風靈舞,還對他分外尊敬。
風靈舞拿了自己的那一塊令牌,随手放在床頭,寶貝似的壓在枕頭下。
“回去告訴風煜,我現在身子骨弱,别再進貢貢品了,那一個個鮮活生命逝去的罪,我可承受不起。我這幾天要睡覺,沒事别來煩我!”
雖然他表現得如此平靜,可心裡比誰都激動。
他居然有一個守護精靈了,這可是連風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