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到王府時,仲羽帶着一衆士兵正跪在外面,風襲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昨晚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也難怪風煜會生這麼大的氣。
如果可以選,他是真的不想讓風靈舞這個時候過來,萬一風煜遷怒他就不好了。
現在隻能等會留點心了。
他抱着風靈舞,長腿一邁,若無其事地繞開了跪在那裡的仲羽。
他一身白衣,跪在最前面,一頭銀發披在肩上,臉上全是汗,嘴唇沒有一絲血色,一看就在這裡跪了很久。
他眼巴巴的看着面前緊閉的大門,等着裡面的人開恩。
卻無意間看到了他懷裡抱着的小孩,皺了皺眉,呵道:
“站住。”
雖然在受罰,但他的語氣仍是不卑不亢。
風襲停住腳步,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
“仲羽大人,有何貴幹?”
仲羽定睛看着他懷裡的小孩,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一個戴着兔耳朵帽子的小腦袋,而且他也沒有收到風靈舞變小的消息。
自然想不到那個小孩就是他們的王子。
他帶小孩來幹什麼。
肯定是有什麼陰謀。
他警惕的看着風襲。
“你懷裡的是什麼,别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帶到這裡,這裡是王府,無關人員不許入内。”
風襲卻并不在意,慢條斯理的說道:
“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堂堂高階法師卻淪落到現在這副模樣,真是惹人笑話。原來你也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仲羽被他氣的不輕,将剛才的事扔在了腦後。
他死死的瞪着風襲,鉛色的眸子裡布滿了紅色的血絲,咬牙切齒道:
“你别得意,隻要我抓到了那個叛變的賤人,就有的是翻身的機會,到時候,我一定讓你去給他陪葬。”
風靈舞擔心地看着風襲,他沒有想到老師和風襲的關系這麼不好,不好到想讓他去死。
看到風襲的臉色有點難看,他有些擔心,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他的衣服。
“哥……”
風襲聞聲對上了他的目光,懷裡的小精靈正擔心的看着他,心中的怒氣消了大半。
拖住風靈舞的屁股,抱住他的手緊了幾分,親了一下他的嘴角。
“别擔心,我沒事,他是你的師傅,我不會和他一般見識的。”
言罷就帶着風靈舞離開了。
隻留下仲羽仍然跪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雖然他們的說話聲很小他并沒有聽清,但他清楚的看見風襲在懷裡那個孩子嘴上親了一下。
他一時感覺很難接受。
他……他是有什麼怪癖嗎?那個兔子精還那麼小,他怎麼下的了手。
還光明正大的把情人抱到這裡來。
不過這樣也好,等王看清他的真面目,肯定會把他趕走。
已經跪了一個上午了,後面跟着他一起罰跪的士兵有些不樂意了。
他們都把腿跪麻了,也不見王消氣。
一個離仲羽近的士兵忍不住抱怨道:
“統領,我們還要跪到什麼時候啊,兄弟們都快累死了,要不我們先回去吧,我看王一時半會也不會出來。”
其他人附和道:
“是啊,腿都跪麻了,而且昨晚的事也不是我們的錯,要罰也該罰仲羽的手下。”
“唉,你是不知道,他的手下都跑完了,現在去哪裡找。”
仲羽皺了皺眉,呵道:
“都給我把嘴閉上,休要擾了王的清淨!”
衆人閉了,低着頭,吓得再也不敢說話。
仲羽看着面前緊閉的大門,不緊不慢地說:
“昨晚是我擅離職守,才讓那人得逞,還讓王子受傷了,都是我不好,王罰我不是沒有道理的,你們想走就走吧,我不勉強任何人。”
正午的太陽正是毒,仲羽的臉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額前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打濕了,可他還是硬撐着單薄的身子跪在那裡。
雖然仲羽這麼說,但沒一個人敢走,要是等會風煜出來看見仲羽一個跪在這裡,其他人都走完了,一定會生氣。
到那時,他們就真的完了。
而且他們覺得王也不會讓統領在這裡跪到天黑的,最多是小懲大誡一下。
苦一時還是把命都搭上,他們還是拎得輕的。
“統領,我們隻是随便說說的,您不走我們哪有走的道理。”
“對。”
仲羽閉上了眼睛,不想再多說什麼。
屋内。
風靈舞扯了扯風襲的衣領。
“哥,可以把我放下來了。”
“好。”
風襲将他放在地上,拉下了他的帽子,看着面前的小孩,認真地說:
“等會别怕,你想做什麼盡管去做,有我在呢,不會讓你有事。”
“謝謝。”
“這有什麼好謝的,應該的。以後不許對我說謝謝,不然我生氣了。”
風靈舞點了點頭。
“我們進去吧。”
風煜正在看桌上的一大堆紙,聽到有人敲門,頭也不擡也說了句:
“請進。”
他隻穿了件簡單的黑襯衫,衣領敞開着,可以若有若無的看到裡面的碎骨。
滿面愁容,很疲憊的樣子,昨晚顯然沒有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