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長看了下屏幕,二組的人已經在通道口守着了:“去吧,”他整了整米純遮着槍的衣擺:“隻要對他說‘柳岸明在所裡’,然後走開,他就會來追你。”
[柳岸明在所裡?],米純點點頭,心提上嗓子眼,小心地走出去,外面沒有人。
轉了個彎,她看見那三個戰務庭的人和湯江洋正在通道口,但被二組的人堵住了,雙方處于争執中。
“湯江洋?!”米純喊道。
突然,整個世界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回頭看米純。
米純則快速瞥了一眼旁邊的牆壁,确認了氣閘和按鈕的位置。
“我有話要告訴你,”米純接着說,她看見湯江洋疑惑又不屑的神情充滿了他那像木雕一般陰沉而疲憊的臉。
“柳岸明在所裡,”米純一字一句地說出來,生怕湯江洋聽不清。
這時,沒有一個人說話,米純清澈的聲音在通道裡激起回聲。
湯江洋毫無生機的眉毛漸漸提起來,兩隻無神的眼也越張越大,整個人就像慢動作的樹懶一般漸漸變了氣質。
[起效果了],米純轉身往回走,轉過那道彎,躲在拐角後面把槍拔出來。
拐角另一邊傳來紛亂的聲音,應該是湯江洋掙脫了出來,而戰務庭的人卻甩不開二組的人:“你們攔着我們幹嘛!”“攔住湯江洋啊!”“你們會被起訴的!”。。。
米純看見湯江洋的影子離她越來越近,她向後退開一段距離。
湯江洋果然出現了。
“你說清楚!”他用近乎歇斯底裡的聲音喊。
咻!——
一顆麻醉彈射在他肚子上。
彈藥一時沒生效,湯江洋卻似乎明白了什麼,他沖上來,揪起米純的領子:“不要以為你不是所裡的人,就可以胡作非為!”他舉起拳頭大喊:“柳岸明不在所裡是不是!”
眼看拳頭就要揮下,米純一口咬住湯江洋露出的一截手腕——毛茸茸的。
“嗷!”他吃痛地一甩手,米純摔倒在地。
湯江洋還想抓她,剛擡手,卻整個人晃悠一圈,一座散架的積木似地絕望地倒在了地上:“你不可能。。。”最後一句話也沒說完。
米純連忙跨過他的身體,去按下拐角的氣閘鈕。
上下兩頁厚重的鋼閘從地闆和天花伸出來,它們緩緩閉合,将沖過來的兩個黑衣人擋在外面:“嗷!”其中一人舉起雙手向天抱怨,也許這本來是他的休假時間吧。
“呼——”米純看着地上一動不動的湯江洋,貼在牆上大喘氣,然後返回樓梯間。
“現在怎麼辦?先要把他藏起來啊!”米純道。
“藏哪呢?。。。”監察長兩指轉動着特戰大廈的模型,想得出神。
米純差點要翻白眼:“你沒想好啊。。。”
“沒,”監察長不在乎地回答。
“從你按下氣閘扭開始,全所都要找我們了。。。想把湯江洋藏起來,還不能經過我的手。。。太麻煩了。。。還是就地審問吧!”他說完,拍下另一頭牆上的扭,然後把米純推進樓梯間,按下第三個扭。
通道另一頭和樓梯間入口同樣伸出兩道鋼閘。
米純透過鋼閘縫隙最後看監察長時,他正在朝湯江洋脖頸處注射什麼東西。
氣閘咔!地一聲,在她眼前嚴絲合縫地關上了。
[啧啧啧!太可怕了!]米純撇着嘴搖頭,終于放松下來,一屁股坐到樓梯間的台階上。
那鋼閘很密實,似乎還加了什麼咒術,即使發動覺察力,米純也完全聽不到裡面的聲音。
也不知道監察長說的“就地審問”需要多久,她就這樣靜坐着等了10分鐘。
這時,季飛遊帶着那兩個熟悉的隊員,從樓上下到底層。
他見米純坐在台階上,上來就氣勢淩人地吼道:“什麼情況啊?!”
“不知道啊,我不小心按了三個扭,湯江洋和米監察就被關在裡面了,”米純攤手聳肩。
季飛遊聽了,瞬間變成一隻炸毛的狗:“你按的?!你按的?!”
“是啊,不好意思啊,”米純雙手撐着臉,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季飛遊明知被戲耍,卻無可奈何,隻得走到米純正前,兩隻腳快要踩到她頭上,對她說:“米純!——米監察要你和我一隊,所以!以後我是你隊長!别給我耍這些花樣,我可不是傻子!”
米純不回答,而是盯着他的靴子,那上面沾了一滴泥,她伸出一根手指摳了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