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宴老師。”
“什麼事。”宴南頭也沒擡,盯着實驗台上的數據随口問道。
“城主過來了。”
“知道了。請他稍等一下。”
聽到他保證的回複,那個傳話的研究員便離開了安心。
畢竟這基地裡人人皆知,首席研究員宴南是出了名的難對付不近人情,他在基地呆了一年多了,至今也沒有聽過誰跟他關系走得進。
可跟他難以親近的名聲一樣出名的便是他做事嚴謹從不出差錯的性格。隻要是和他說過一遍的事,他便不會忘記。百分百能夠按時處理好。
儀器前的男子微微俯着身體,湊近了仔細觀察裡邊的反應。臉龐的碎發垂下來,将他半張臉都遮蓋的模糊不清。
突然,門外邊傳來一陣喧嘩吵鬧的動靜,宴南專心沒注意聽,但那團混亂蔓延的極快 ,一會工夫就吵到他耳邊。
“宴南!”一道憤怒的聲音沖他大喊。
他驚愕地擡起頭,猛地看着主角原青瞪着銅鈴般的眼,兩臂上雄壯的肱二頭肌挂着一堆手忙腳亂的研究員闖了進來,宴南手上的試管還沒放下。迎面一個碗大的拳頭就沖他砸來。
原來是沖他來的。
來不及感慨,宴南被這一拳掀翻在地,身後一排儀器都嘩啦啦連帶着被他撞到。
他在倒下時腦袋重重地磕在硬邊方角上,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意識停滞了一瞬,宴南身體靠着牆壁軟軟地滑下去,後腦勺有溫熱的液體緩緩滲出,又順着脖頸流下,浸染潔白的衣領。
他伸手試圖支撐起身體,卻感到手中一陣劇痛,他顫顫巍巍地将手舉起來,看見自己右手手掌被破碎的玻璃紮穿,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
還沒等他從這種茫然震驚的情緒中回過神來,原青又再次走過去,蹲下身,雙手揪住他的衣領将他的上半身拎了起來。
旁邊的助手猶猶豫豫還想上來幫他,卻被原青一個飽含怒火的眼睛威懾住,全都戰戰兢兢不敢再動彈。随即聽見他怒吼一聲,“全部滾出去!”
助手們便一個接一個害怕地跑了出去。房間裡一下子就隻剩下宴南二人。
在揍了剛才那一拳以後,原青的情緒似乎冷靜了一些,但拽住他衣領的手依然沒有放開,隻是眼裡殺人般的怒火沒有剛才那麼恐怖了。
宴南被他拽得呼吸不過來,卻沒有力氣去掙開,隻能無力地動了動垂下的手臂。
他腦子昏昏沉沉,有些艱難地開口,“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原青不可置信地重複了一遍,“你自己做了什麼你還不清楚嗎?事到如今你還打算狡辯什麼?”
他一邊朝着宴南怒吼,一邊不停地拽着領子搖晃他的身體。
我狡辯什麼狡辯、我明明還什麼都沒說呢?宴南心裡無力且堅強地吐槽,身體卻很誠實的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了過去。
見他腦袋軟軟地垂下,再怎麼搖晃也給不了半點反應。原青冷哼一聲,憤憤地松了手,任由宴南摔倒在了地面上。
後腦勺暴擊X3。
“宴南!”這時,門口又突然傳來一道雄渾有力的驚呼,原青轉頭看去,一個高大黑皮的壯漢又裹挾着一堆手忙腳亂的研究員闖了進來。
“你這是在做什麼?”他看着地上可憐無助的宴南,不可置信地質問原青。
“我做什麼?”看着這個一直包庇縱容宴南的城主,原青咬牙切齒地反問了一句,“你手下的人都做了什麼你不知道?你也有罪,若不是你一直縱容他為所欲為……”
“你在說什麼?”梅泰一臉震驚。
——
意識将将恢複的時候,宴南先是感覺到了冷,徹骨的寒冷,接着手掌上鑽心刺骨的疼痛才傳入大腦。
他下意識用另一隻手攥緊了疼痛的地方,同時在腦海裡呼喚:【系統。】
【稍等,正在為您開啟部分痛覺屏蔽。】
說完,一陣暖流到達全身各個疼痛點,雖然并不是完全屏蔽,但比起先前還是好受許多。
【你醒啦,我們馬上就要殺青了。】看他已經緩過來,系統用機械音一闆一眼地調侃到。
【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平躺在冰涼的石面上,左手小心地避開傷口墊在後腦勺下面,眼神茫然地看着上空。
【你是一個反派。】
【這我已經知道了。】
【就在你醒來前,反派研制病毒毀滅世界的偉大願景被主角揭破了,主角現在十分憤怒。他揍了你一頓,你毫無還手之力,昏迷了過去,現在正被關在研究所下面關押活體材料的地牢中。】
【這我太能理解了。】宴南善解人意地吐槽到。任誰在拼盡全力想要讓諾亞方舟挺過末日暴風雨的時候,卻在轉身發現可以信賴的隊友一直在悄咪咪鑿船身的時候,他都會有這麼憤怒的。
如果此時他不是這個反派的話,甚至會想要拍手稱快。
【還有我隻是腦袋受傷,沒有失憶,也沒有變傻,你不用對着任務記錄再念一遍。】
【哦。】系統悻悻地應了一聲。
【現在任務是什麼?】宴南又出聲問。
【你還說你沒失憶……主線任務目前隻有一條:研制出經過多次變異的病毒血清,結束末日。】
【副線任務又刷新了幾條。】
1,在可怕瘋狂的喪屍潮中活下去!
2,在憤怒的主角手中活下去!
3,帶上研究資料逃離基地後,請尋找一個新的落腳點繼續研究,然後努力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