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同一張沙發上,但各自坐在兩端,中間仿佛隔了條銀河系。
相看兩相厭。
司佑則從下午打遊戲打到晚上十一點才有些困意,洗浴間在裡面,他隻能去敲黎咲房間的門:“我進來沖個澡。”
沒聲音。
他又敲了幾下門。
“門沒鎖。”
小姑娘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司佑則開門進去,一眼就看到趴在床上玩手機的黎咲。
房間開了暖氣,她還是穿着夏天的卡通棉睡裙,白膩筆直的小腿和兩條胳膊都露在外面,跟黑色的床單形成鮮明對比,司佑則腦海裡霎時想起那天幫她換衣服的場景以及手裡滑膩的觸感。
不能再想胡思亂想了,他很快移開視線,徑直往洗浴間走。
洗浴間裡霧氣騰騰,應該是她剛洗過澡,空氣裡還彌漫着淡淡的牛奶沐浴露的味道。
司佑則心煩意亂地胡亂沖了個澡,套了浴袍出來。他連頭發都懶得吹,帶上門走出去把外間的總燈關了直接倒床就睡。
進入睡夢中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突然亮起來。
司佑則是被燈光晃醒的,他一下睜不開眼睛,還沒等他睜眼,燈又被人關了。
司佑則一句艹還沒罵出口,身上一重。
一頭霧水的小少爺不知所措。
他還以為真的鬼壓床了。
直到他聞到黎咲身上的奶香沐浴露味道,才知道是她整個人橫倒在他床上了。
适應了幾秒鐘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
“還沒死心?”司佑則曲起一條腿輕輕頂了身上人一下,沉聲道:“給你一秒鐘,從老子床上下去。”
黎咲一點反應沒有。
司佑則這才意識到剛才她那一系列操作都是無意識的,這人竟然在夢遊。
他害怕弄醒她,一直維持着平躺的姿勢,他之前沖浪刷到過一個帖子,說是不建議強行喚醒夢遊的人。
隻能再将就一個晚上了。
黎咲這樣趴着睡,司佑則擔心她晚上着涼,于是拿過床上放着的毛毯蓋到她身上。
不知不覺才重新進入睡眠。
黎咲睡醒的時候,司佑則還在睡。
當她發現自己在司佑則床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她昨晚應該又夢遊了,這個毛病是從她十歲那年開始的,但她不是每天都會夢遊,隻是偶爾才會出現這種行為,隻有黎月晴知道。
趁着人還沒醒,她輕手輕腳撐起身,這才看到自己是橫着趴在司佑則身上的,隔着被子還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不過她的手好像碰到了不該碰的地方,吓得她立刻縮回手。
司佑則直接被她這一下弄醒了,他下腹緊了緊,低吼了句:“手别亂放!”
“對不起。”
黎咲想從司佑則床上爬下去卻被他拽住胳膊,她回頭看他,他身上的浴袍松散着,露出胸前的皮膚,整個人慵懶又性感,薄肌若隐若現,無聲的勾引,黎咲覺得他比她喜歡的那個男明星身材還好,不自覺咽了咽口水,趕緊移開視線。
“趴老子肚子上睡了一晚,便宜一點沒少占。”司佑則坐起身,說話聲低啞:“黎咲,我還真是小瞧你了。”
“我不是故意的,沒提前跟你說過我有夢遊的毛病,是我的疏忽。”黎咲說。
聽到她說知道自己是因為夢遊才會這樣,司佑則這才放開她:“什麼時候哥有空帶你去醫院看看。”
黎咲立刻搖頭:“我不去醫院。”
司佑則:“為啥?”
黎咲:“你别問了。”
下床以後黎咲直接去裡間洗漱。
司佑則撈過床櫃上的手機直接打開手機自帶的浏覽器,簡單粗暴的在搜索欄裡輸入幾個字:“人為什麼會夢遊?”
顯示結果基本都是說因為遺傳或者過度疲勞或者情緒問題精神壓力導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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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是去餐廳吃的自助餐,司晔公司臨時有事,他們必須提前回去。
“嘉和影城這個項目之前從招投标開始一直都很順利,好好的資金鍊怎麼突然說斷就斷了?”司晔吃飯的時候還在跟電話那頭的人交代工作,“小吳,你先去跟财務部門核實一下嘉禾影城這個項目最早的招标預算款是多少,現在資金周轉出問題,完全是在我們意料之外的,處理不了的等我回來再說。”
一樓餐廳這裡的早餐都是提供饅頭包子湯面之類的中餐,司佑則吃不慣,沒吃幾口就放下筷子,拿了手機準備給範超發微信。
一晚上沒看手機,微信裡躺着幾條未讀消息,其中還有鄭書穎的。
【ZSY】:司佑則,你今天什麼時候回京市?
司佑則敷衍的回複了兩個字:早上。
對話框頂端立刻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鄭書穎發消息過來:那就下次再見咯。
這條他沒回,直接退出和鄭書穎的聊天對話框,接着又點開和範超的聊天對話框,在屏幕上打字發送。
【?】:晚上聚不聚?
【炒飯】:你回來了?
【?】:還沒,午飯前能回。
【炒飯】:那下午先去打球呗,我已經約好人了,體育系那幾個瓜娃子之前輸給我們了一直不服,今天又在打球群裡叫嚣了。
【炒飯】:等你回來收拾他們。
【?】:ok
連着兩個晚上司佑則都沒睡好,回去的車是司晔開的,副駕的位置留給了黎月晴。
司佑則上車以後就準備補眠,睡前看了眼旁邊的人。
黎咲低頭在看手機,連安全帶都沒系上。
他朝她那邊探身過去,帶着侵略性的氣息襲來,黎咲不知道他想幹嘛,本能地躲了一下。
“安全帶沒系。”司佑則把她那側的安全帶抽出來又幫她仔細扣好。
确認系好之後,司佑則就仰靠回椅背上睡過去了。
黎咲看着旁邊人安靜的睡顔發了一會兒呆。
其實她這個哥哥雖然時不時就喜歡欺負她一下,但是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對她挺好的,然而她之前為了報複司晔還想用最極端的方式毀了司佑則,說起來真有點忘恩負義了。
其實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司晔,司佑則又沒有做錯什麼,而且仇恨并不能改變什麼,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放下才是解脫,她也要開始慢慢接受現在的一切,至少目前的生活比起她們在琉璃巷的時候好太多了,簡直是皇宮和地獄的區别。
隻要她能和司佑則和平共處到她考上大學就沒問題了,那時候她就可以重新離開司家,甚至離開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