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飯】：所以你到底來不來啊。

【炒飯】：除了鄭書穎，我一個認識的都沒有。

【炒飯】：無聊的想死。

【？】：下午結束看時間。

範超沒再發消息過來。

下午各班學生家長陸續去到自家孩子所在的班級。

附中的主教學樓也沒變，總共就三棟。

司佑則走到高一那棟，實驗班在頂樓，他上樓以後直接走到高一（13）班後門，教室也還是原來的老樣子。

裡面已經坐了大半的家長，都是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他跟這裡格格不入。

“耀哥。”司佑則跟張耀林打了聲招呼。

“你來了，你妹妹的座位在第四組倒數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張耀林指了指第四組那邊，“你過去吧。”

司佑則走到黎咲的座位邊上，她的桌面上沒放東西，但上面亂七八糟地貼着一些卡通貼紙，她同桌的書桌上倒是整整齊齊疊放着書本和試卷。

至于後桌那位姓江的，他家長還沒來，司佑則打算跟這位江同學的家長好好聊聊。

“各位家長，我是高一（13）班的班主任張耀林，今天是附中高一開學以來的第一次家長會，歡迎各位家長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

司佑則聽到後座椅子拖地的聲音，他轉頭看了眼，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

是上午在大禮堂碰見的那女的。

沒想到她竟然是江川延的家長，真是冤家路窄。

“诶，這麼巧啊，又遇見你了，小帥哥。”女人的聲音有點突兀，引起了教室其他人的注意。

張耀林皺了皺眉：“這位家長，現在不是自由讨論時間，請您先就坐聽講。”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張老師。”女人坐到椅子上。

女人坐下後沒一會兒，從後門又進來一個人。

他走到司佑則邊上的位置坐下。

司佑則轉頭看了眼，是個跟他年紀相仿的男生。

“兄弟，你也是替人來家長會的吧。”男生比較自來熟，看見跟他同齡的，都能聊上幾句。

司佑則嗯了聲：“你是替你爸媽來的？”

張耀林的視線落在他倆這邊。

男生搖了搖頭，壓低聲說：“替我發小來的，他又是替他爸媽的，他爸媽不在家，他今天忙着處對象，沒空來，讓我當這個冤大頭。”

司佑則：“……”還真是有點同病相憐。

男生說：“我叫賀知舟，咱倆這麼有緣分，認識一下呗。”

司佑則二話不說，直接拿手機加上他微信，兩人剛認識就組隊打上手遊了。

張耀林說到月考成績的時候，司佑則暫停了遊戲，從黎咲座位的桌肚裡摸了張數學月考卷子出來。

試卷應該是随手被她塞進桌肚裡的，整張卷子皺巴巴的。他攤平看了眼，試卷上全是紅叉叉，太震撼了，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做到數學隻考了十分的，他就是閉着眼睛寫都不至于寫成她這個鬼樣子。

審判完試卷，司佑則從桌肚裡又拿了本她的數學練習冊出來，他記得這本練習冊是之前他陪她逛書店那天買的，随手翻了翻，果然都是空白的。

他瞥了眼旁邊，賀知舟動都沒動過桌上和桌肚裡的東西。

司佑則：“你不看看她的試卷或者作業什麼的，裝裝樣子？”

賀知舟還在打遊戲，頭也沒擡：“懶得裝，又不是我妹，是我發小的妹妹，跟我可沒關系，我能來都已經算給他面子了。”

這話倒也沒毛病，司佑則收回視線。

張耀林發話：“現在是各位家長的自由讨論時間，等一會兒各科老師也會過來，有什麼問題大家都可以來跟我們交流。”

賀知舟跟張耀林說明情況以後就提前離場了。司佑則本來不想轉過去跟女人說話，但是早戀這件事非同小可，他還是要提醒一下她。

司佑則轉過身，開門見山：“這位江同學的家長是吧，我有件事必須要跟你說一下。”

“你說你說。”女人笑眯眯的看着他。

司佑則表情相當嚴肅，語氣正兒八經：“張老師跟我說，你兒子可能在跟我妹妹談戀愛，你回去問問，如果是真的，請你管好你兒子，早戀這種事，吃虧的都是女孩子，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高中階段的重要性。”

女人明顯有些不相信：“我兒子這麼乖，怎麼可能早戀？”

司佑則問：“你真的了解你兒子嗎？”

“我……”女人一時答不上來，“我回頭問問他。”

司佑則剛想轉回去，又聽見女人問了句：“你妹妹叫什麼名字啊？”

司佑則丢下兩個字：“黎咲。”

“原來是咲咲啊。”女人哈哈笑兩聲，“我家兒子跟咲咲确實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我們兩家人之前在琉璃巷的時候就是對門鄰居啊，後來咲咲跟她媽媽搬走了，他倆聯系少了點，沒想到又變成同班同學了。”

司佑則：“……”

“但你說他倆早戀，這應該不可能，他倆就是互相太熟悉了，走的自然比普通同學近，打打鬧鬧也很正常，青梅竹馬嘛，你懂的。”

整個下午，司佑則腦海裡隻回蕩着女人那句：“青梅竹馬嘛，你懂的。”

各科老師過來跟家長們交流的時候，張耀林喊了聲魂不守舍的司佑則：“黎咲同學的家長，你過來一下。”

司佑則起身走過去參與到他們的談話裡，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妹妹這成績，想上本科，我還是建議她走藝考吧，普招的話，估計也就是上個專科。”

每個科目的老師說到最後都會來這麼一句。

家長會結束的時候，張耀林又跟司佑則聊了下黎咲：“你回去有時間還是多輔導一下你妹妹的功課，有你這麼個狀元哥哥給她做榜樣，我認為她的進步空間很大。”

司佑則勉強扯唇笑笑：“我盡力吧。”

張耀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那屆是不是又要開同學會了，鄭書穎給我發消息問我年底有沒有空參加同學會，具體時間還沒定。”

司佑則：“同學會我也不太清楚。”

他去年沒去，今年還沒收到消息。

張耀林：“這一晃又過去好幾年了，連你妹妹都念高中了，歲月不饒人啊，幹不了幾年就得退休咯。”

司佑則：“耀哥，你都桃李滿天下了，還這麼傷春悲秋呢。”

“人不得不服老啊。”張耀林歎了聲，“不說了，你早點回去吧。”

-

司佑則在食堂門口跟黎咲碰面的時候是晚上六點，食堂已經接近打烊，燈都關了一半。

“這個點都沒飯吃了，還過來幹嘛啊。”黎咲仰着腦袋看他。

“跟你談談。”司佑則轉身走進裡面找了個位置坐下。

“談什麼啊。”黎咲走過去，看到他把手裡的數學作業本和月考試卷放到桌上。

“自己檢讨一下，這還隻是數學一門課，其他的科目我還沒來得及看。”司佑則雙手抱臂，靠坐在椅子上斜睨着她。

又擺出這副大家長的樣子。

黎咲撇了撇嘴：“不是我不想寫，我真的寫不來嘛。”

文科還能死記硬背，數理化這些課對于她來說确實是地獄級别的難度。

司佑則随手翻了下她的數學作業本，黎咲這才發覺不對勁，馬上伸手過去拿，司佑則眼疾手快地把作業本拿到手上，身體側轉過去。

黎咲腳下一滑，差點摔到他身上。

司佑則低頭看了眼手上被他翻開的那一頁，最上面的空白處用黑色水筆畫着一個卡通大豬頭，旁邊一個箭頭指着那個豬頭，箭頭另一邊寫着司佑則三個字。

司佑則輕笑了聲，看來她是真的很讨厭他，連寫作業的時候還要想辦法罵他。

不過這個豬頭畫的還挺可愛，乍一看還真跟他幾分神似。

他轉回身，故意闆着一張臉：“你罵我是豬啊。”

證據都擺在那了，黎咲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低垂着小腦袋瓜，無言以對。

司佑則看她一副想發作又不知道說什麼的啞火表情，笑的肩膀都在顫抖：“自己數學才考十分，還好意思罵你哥是豬？”

黎咲：“……”

司佑則伸手推了下她腦袋：“小沒良心的。”

為了今天的家長會，他翹了兩節專業課，遊戲沒打，生日會沒去，把範超一個人抛下。

她倒好，還在變相罵他，就是個一點沒良心的小野貓。

黎咲小聲說：“我錯了，可以把作業本和試卷還我了吧。”

她認錯态度很敷衍，司佑則也懶得跟她計較了：“以後周末回家，哥給你補課，不隻是數學，理化生每門課都要補。”

黎咲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司佑則把卷子和作業本遞給她：“先别急着走，還有話跟你說。”

黎咲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司佑則語氣又冷又嚴肅，還帶了點威脅的意味：“以後離你們班那個叫江川延的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