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包間的門被人一腳重重踢開的時候,衆人酒過三巡,喝的東倒西歪。
李豐從身下女孩豐滿的胸脯裡擡頭望過去,正想說哪個不長眼的壞了他的好事,看見門口一身黑衣逆光站着的人時愣了愣,還沒罵出口的髒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司佑則目光凜然地掃視着他們這裡,能感覺到他周身被低氣壓環繞。
李豐之前在球場上被司佑則狠挫過幾回,心裡多少對他不滿,他語氣揶揄地說道:“喲,今個兒什麼日子啊,剛送走一位範少爺,又來一位司少爺,你們這些公子哥每天閑着沒事幹,不如多為咱國家做點貢獻啊。”
司佑則沒理會他話裡的陰陽怪氣,冷冷開口:“林雅晗在不在?”
李豐不知道司佑則是怎麼認識林雅晗的,但林雅晗那種什麼場子都混的小太妹,能跟司佑則認識也不奇怪。
林雅晗剛才從司佑則踢門進來就注意到他了,因為他的長相太過于驚豔,身材太過于出挑,她在各種場子混了這麼久,閱人無數,碰見過的男的從來沒有像他這種皮相骨相都這麼優越的極品帥哥。
她故意裝作剛剛聽見有人喊自己名字一般,放下手裡的啤酒瓶,站起身向他抛了個媚眼:“小哥哥,你認識我啊?”
司佑則沒跟她廢話,徑直朝她那邊走過去,居高臨下的開口:“上周五那天,你是不是找過黎咲?”
林雅晗被他這來勢洶洶的氣勢震懾到,她有些心虛,說話都有些不利索:“沒,沒找過啊。”
司佑則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手上青筋暴起,他抄起旁邊桌上的一個空酒瓶用力往地上砸下去,玻璃酒瓶瞬間四分五裂。
這突如其來的聲響令包間裡其他人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
司佑則拿起其中一塊碎玻璃片抵到林雅晗白嫩的小臉上:“你再給老子裝!”
兩個無冤無仇的人,一方不可能在這樣人多的場合對另一方言語侮辱,不過兩個小女生能有什麼深仇大恨,無非就是女生之間的那些小矛盾。
現場有女生被吓到驚聲尖叫。
一直在旁邊看熱鬧的李豐這時也收起了嘴角的笑意,他從身下女孩身上起來,朝兩人那邊走過去:“司少爺,不知道我這位朋友哪裡得罪您了,我替她跟您道個歉?”
司佑則一把推開他:“你算個什麼東西,滾一邊去。”
李豐雖然對司佑則很不滿,但也知道他是他惹不起的主,隻能先退到一邊觀察情況,他們人多,真打起來,司佑則單槍匹馬的占不了上風。
李豐暗自握緊拳頭,如果司佑則真敢對林雅晗做出什麼,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司佑則看着林雅晗:“老子不打女人,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實話。”
林雅晗聽見李豐喊他司少爺的時候就已經猜到司佑則的身份了,她瞬間沒了底氣,但還是故作姿态:“周五我是找過她,怎麼了,司大少爺是來替黎咲出頭的?”
“老子是來通知你。”司佑則一臉散漫不羁的神情,仿佛隻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小事,“限你明天一天之内,向黎咲道歉,然後在她面前永遠消失。”
消失?
林雅晗悠悠地問了句:“所以,司少爺打算怎麼處置我?”
對于林雅晗這種軟硬不吃的未成年失足少女,警告和威懾的作用其實不大,又不能真的幹出殺人放火的事,司佑則早就想好用錢來擺平她:“别多問,照我的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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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一天,黎咲都沒什麼精神,白天司佑則給她講了一天課,她也沒聽進去幾個字,晚上吃完晚飯,司佑則親自開車送她去學校。
黎咲下車之前,司佑則轉頭跟她說了句:“以後每周五放學了給我發個消息,我過來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交。”
每周末補課跟他相處的時間很多了,黎咲不想跟司佑則再有其他交集,他們現在的關系雖然沒有那麼劍拔弩張,但也沒好到哪裡去,補習的時候司佑則一不高興就罵她豬腦子,黎咲的自尊心大受打擊。
司佑則也沒勉強,因為麻煩已經幫她解決了。林雅晗收了錢以後,态度明顯有所轉變,也口頭答應他會跟黎咲道歉,并且以後不會再找她麻煩。
但是黎咲并沒有收到林雅晗的道歉,林雅晗拿了錢以後就杳無音信了,不知道拿着那一大筆錢去哪裡揮霍潇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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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周是高一上學期的關鍵一周,這周過去以後,就是高一上學期的期末考試周,考試周隻安排考試和晚自習,不上課。
周五下午放學的時候,黎咲像往常一樣跟江川延一起值日。
這個傍晚很安靜,窗外的夕陽被鍍上一層柔和的濾鏡,天空跟水洗過一樣清澈湛藍,樹葉仿佛是靜止的,樹枝上有幾隻小鳥在歡快地交談。
“黎咲咲,你這周也沒理我,你還當我是你朋友嗎?”江川延在黎咲拿着抹布走出後門之前擋在門口。
“麻煩讓一讓,我還要趕公交回家。”黎咲對上少年一雙好看的眼睛。
“我跟你一起坐公交。”江川延說,“上周五你自己回去了也沒跟我說,我去公交站沒看見你人,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黎咲打斷他的話:“我們不順路。”
南岸灣和琉璃巷一個在南一個在北,南轅北轍,就像她和他,注定不會是一路人,他有大好前程,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以前那些他們一起走過的時光都已經成為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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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裡沒有人,沒有難聞的煙味,地上也沒有煙頭,黎咲沉默地把抹布放進洗手池裡,兩手搓着抹布。沒一會兒手就被凍得通紅,但她好像沒有感覺到冷一樣,機械地洗抹布。
這一周那個姓林的都沒再出現過。
她安穩地度過了一周,其實她也不怕林雅晗,大不了再和她打上幾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