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的眼神盯的渾身不自在，幹笑幾聲過去挽住了柳華清的胳膊。“啊哈哈哈哈，王君。”

“殿下。”，他也很配合，直接帶着我向府裡走，留蘇颦一個人在後面着急。“孤餓了，咱們快吃飯吧，别在門口杵着了。” 我走的飛快，幾乎跑起來了，柳華清被我拽着也跟着我一直跑，什麼都沒說。

直到到了觀瀾院，我才發覺自己拉着的一直是他的手，我耳朵有點發燙，想把手松開，可他卻把我抓緊，裝作無事地笑着說：“您不是餓了嗎，咱們快進去吧。”

“哦。”，我不知所措，隻得讓他牽着我走進屋内，一直到坐下他才不舍的松開。

我們剛坐下，蘇颦就進來了，他面色微紅，一看就是狂奔來的，但發型和衣服卻還保持着精心準備的樣子。他嬌嬌柔柔一笑，想坐在我右手邊。一大股濃烈的香氣撲鼻而來，我被熏的暈頭轉向，可他卻還在往我身上靠！

我捂住鼻子，擡手擋住他湊近的臉，“你别過來。”

“奴一天沒見到殿下了…求您讓奴好好瞧瞧吧。” 他彎下腰，張大眼睛由下往上仰視着我，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但我實在無暇思考了，他今日的熏香怎麼這麼重！就沒人說過他擾人嗎！

我有點生氣，去下界忙了一天回來還要在這和他鬥智鬥勇，我指了指離我最遠的椅子，“你身上太香了，熏的孤吃不下飯，你要不就去那坐，要不就自己回屋吃。”

他還想争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一分好臉色都沒給他，皺着眉頭瞪了他一眼，他連忙灰溜溜的起身，坐到桌子對面了。

這出鬧劇弄的我心煩意亂，一想起一會還會來一個更難搞定的男人，我就開始頭疼。我捏了捏眉心，“顧成靖呢？”

“顧側君說自己身體不适，始終在房裡歇着。”，柳華清給我盛了一碗魚羹，輕輕放在我面前。

什麼身體不适，分明就是在和我鬧脾氣。不過也好，多些時間冷靜對他沒有壞處，他不在，這頓飯吃着也可安心許多。

相安無事的吃完這頓晚膳，我便趕緊回房了。我想趕緊把寒泉布置好，所以要簡單改造一下現在的浴室。

目前的浴池聯通着外面的溫泉，始終是溫熱的水，我隻需要把現有的泉眼替換成寒泉就好。于是我叫上青蘭，跟着她走到溫泉源頭處，用同樣的方法把溫泉凝成一個水珠，然後把寒泉嵌進去替換。不一會，流出的水就明顯變涼，越來越冷，直至徹底失去溫度，隐隐散着寒氣。

青蘭接過那顆溫泉珠子，大驚失色道：“殿下，這水沐浴定然會生病的！”

我信步往回走，“怎麼會？它不僅不會有害孤的身體，還大有裨益，你且看數月之後，孤的武學造詣必定會更上一層樓。” 就算聽了我的解釋，她還是将信将疑，但也不好再說什麼，隻能低頭跟上。

回到屋内，我剛想試試寒泉的效果，卻聽到顧成靖求見。

這是坐不住，主動來找我了。唉，算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不管怎麼樣也要聽聽他想說什麼。

他推門進來了，表情嚴肅，眼底有點青黑，看來他休息的并不好，我不知為何心髒突然顫了一下。我們對視，沉默了一陣，他率先開口，“昨晚你和他在一起？”

顧成靖執拗地看着我，他分明都知道了卻還是要從我口中得知一個答案。我讨厭他這種眼神，更讨厭他逼問我的态度。故而語氣也很不善，“孤和誰在一起跟你有什麼關系？你有什麼資格過問這些？”

他微睜雙眼，狠狠吐出一口氣，“你…”，但随後他立刻斂下目光，幾次深呼吸後艱難地開口：“靈兒，你想寵誰都可以，白漪、蘇颦…誰都可以……”，他帶着祈求，“但是我求你，别是柳華清…求你……”

他這般看着我，我沒有來由的感到一陣悲傷，我偏頭閉上眼睛，不去看他，“别這樣，顧成靖……咱們都需要冷靜一段時間，暫時别來找我了好嗎？”

他的目光登時暗淡下去，拳頭握住又松開，“你這是…在我和他之間選擇了他嗎…？”

我躲避着他的審視，咬着唇默認了。他看我半晌，冷笑一聲，“哼…好，臣絕不會再來惹殿下厭煩。”，随即便轉身，甩袖離開了。

我真的覺得很累，我不想他日日來纏着我、要求我，但另一邊我又忍不住問自己，這麼做真的是對的嗎？我确實希望他能對柳華清好一點，不求兄友弟恭，隻希望他倆能别像仇人一般，但除卻這種強硬的方式，我真的沒有别的、不會那麼傷他心的方法了嗎？

我的頭隐隐作痛，跺了跺腳，扭頭進了浴室，把身體整個埋在寒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