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聰慧。”，他把食盒打開，把粥盛到瓷碗裡。我等着他的下文，柳華清不慌不忙地把碗遞給我，“小心燙。”

看我喝了一口粥，他才輕笑了一下，開始講早上的事。

“今早剛過辰時，馮念巧就親自帶着人來了，身上還穿着朝服。”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擡了三四個箱子，說昨日她女兒惹得殿下生氣，今日特來向您賠禮道歉。聲勢浩大，引得衆人都來看，熱鬧極了。”

我皺起眉頭，特地下朝沒換衣服就來，還帶那麼多東西。說是請罪，實則分明是作勢污我跋扈。這禮若是收了，便是認下了仗勢欺人，若是不收，她怕是又會擺出誠惶誠恐的樣子，好像我會變本加厲地報複她似的。

“尚書大人還特意讓臣轉告您，馮緻已知道錯了，現下在病床上躺着呢，日後必不敢冒犯殿下。”

“呵。”我沒忍住笑出了聲，“真不要臉。”

柳華清低低地笑，給我夾了隻燒麥。“是啊，倒是為街坊添了份談資，當時圍觀群衆無不三兩成群聚在一起指指點點呢。”

“那你怎麼做的？”，他這副遊刃有餘的樣子讓我很安心，催着他讓他講後續的事。

“臣問她，這禮是送給誰的。她說自然是送給殿下的。”

“随後臣說，這樣啊…那我們便不收了。我原以為箱子裡裝着的是藥物補品呢，畢竟我家長兄昨日受了楊側君的委屈，挨了馮大小姐的毒打，原以為您今日來是把那忤逆正君的楊氏送來當面處置，沒想到馮家還是存着包庇之心。您請回去吧，殿下前幾日剛遭歹人陷害受了傷，昨日見兄長遭受此等侮辱，一時氣急。唉，如今殿下和長兄均卧病在床，府中忙作一團，恕在下招待不周，待殿下身體好些了再請您來府商議。”

唔，我咽下口中鮮香的燒麥，真不愧是柳華清，幾句話四兩撥千斤，一來把馮家這波操作轉成了為了包庇欺壓正君的楊氏而送來的封口費，他們就算想辯解什麼，也有口難言。二來還拖延了時間，給大哥留了幾天來思考和離的事。

“怎麼這樣盯着臣，是臣做的不好嗎？”，惶恐的話語，臉上卻絲毫不見慌忙之色，他嘴角挂着笑，眼睛彎彎的看我。“再吃兩口吧。”，他直接夾着點心送到我嘴裡，好像看我吃東西心情很好似的。

我也笑了，又看了他一會，随即去摸他的手，碰到指尖後，他原本平放在床邊的手立馬翻過來，掌心朝上，像是随我摸一般乖順的放着，卻偷偷的勾住了我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