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拿起一份奏折,“朕聽聞你那日闖進了馮府,打傷了馮緻?”
為這個事嗎?我瞟了一眼那份奏折,想來是誰參了我一本。
“陛下恕罪。”,我起身跪下,“自臣長兄入府以來,馮緻就經常為了區區小事,動辄打罵。”,我努力憋紅了眼眶,顯得情緒很激動似的,“長兄謹遵夫綱,從未向臣訴苦。那日臣偶然得知,一時氣急,方才做此下下之舉。”
我瞄了她一眼,李明瓊沒說話,靜靜看着奏折。這正好是個機會,可以趁機讓大哥和她和離,于是我深吸一口氣,顫抖着說:“臣自知冒犯,但臣身為妹妹,實在無法親眼看着自己兄長被妻主這樣侮辱,如今長兄仍卧病在床,臣鬥膽”,我向她磕個頭,“求陛下賜旨,讓馮緻與蕭則铎和離。”
我伏在地上靜候,若她如我想的一樣,早就對我起了忌憚心,那應該樂于見到我和馮家撕破臉。畢竟那幫世家大族相互合作,盤根錯節,我得罪的可不隻是馮家。
如我所料,她走過來親自把我扶起來,“唉,你傷還沒好,何必如此,朕猜到你必然有隐情,本也沒想怪罪你。”,我含着淚看她,李明瓊眸色沉沉,眼中隐隐透着笑意。“你一片拳拳之心,朕自然要答應你,朕即日便下旨幫你長兄和離。”
我還要跪,但她一直攙着我,我隻得行了個禮,“謝陛下隆恩,臣定替兄長報您之恩。”
眼淚流下來了兩滴,被我擦掉,她見此情形,放聲大笑起來,“靈兒真是同兒時一樣,眼窩子忒淺了些!”
她拍拍我的肩膀,“不過也好,赤子之心,最為難得,朕最欣賞的就是你這一點。”
我應承兩句,還好,我沒猜錯,對于這件事,她顯然是樂見其成的。還赤子之心,呵,我在心中冷笑,說難聽些不就是不懂圓滑世故,好得罪人嗎。
“陛下,下人通傳說鳳君已在來的路上了。” 一旁的侍從道。
李明瓊像是突然想起來一般,“朕昨日與鳳君約好了午間去禦花園遊船,他這不就來了。”,她笑了下,轉頭問我,“靈兒可要一同遊玩?”
我輕笑着搖頭,“謝陛下美意,阿靖要臣今日中午陪他吃飯,臣便不打擾您和鳳君了。”
她順着我的話應下了,大概隻是随便問一下,本也沒想留我。我跟着宮人走出大殿向宮門走去,正巧迎面遇見一個氣質溫和的男人。那男人雖身着莊重的紅衣,看着卻并不嚴肅,許是因為他那恬淡平和的眉眼。他看着也就三十歲左右的樣子,沒有了少年的青澀,帶了些成熟男人的穩重感。
在上界,地位越高的人壽數就越高,到了一定年紀,便會選擇用術法将容貌停留在那時,因而大多數人看起來都是青年模樣。我不知道秦洵具體的年紀,但他選擇在三十歲而不是最貌美的二十歲出頭駐顔,興許是為了顯得更加沉穩,畢竟鳳君掌管着整個後宮,若不拿出些威嚴如何服衆。
我微笑着與他問好,單論容貌,他并不能算作極美,隻能稱為五官端正,但勝在氣質出衆。秦洵象征性的關心了我的身體,我跟他客氣幾句後就離開了。
他很受寵嗎?我回憶了一下。李明瓊并不好色,後宮中并沒有多少美人,也尚未有皇女皇子,可越是如此我越覺得不利,跟明君鬥肯定要比跟昏君鬥更難。她絕非善茬,但這些又與我何幹呢?我隻要混過這段日子就好,回去以後自不必再想這個世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