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人行了禮,又消失在屋内了。
2.
如果我之前真的在留意某些人,那書房定然能找到線索。可我整個下午都在書房翻翻找找,卻什麼有用的東西都沒找到。
桌子上幹淨的很,擺着尋常的筆墨紙硯,唯一一疊文書全是關于軍中之事。我簡單翻了一下,不過是各個月的軍情而已,沒什麼特别的。書架上也沒有任何特殊的書,難道有密室?我在所有可疑的地方摸索着,終于在八寶櫃上的一個首飾盒中發現了點端倪。
盒子裡有夾層,我翻開掩飾用的隔闆,找到了一個突起,按下之後,角落木質的地闆突然翹起一塊。真的有秘道啊。
“孤有要事,任何人都不許進來。”,我揚聲吩咐,得到回複後才掀開那道暗門,順着陡峭的樓梯慢慢向下。密道很窄,僅容一人通過,兩側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發出幽幽的光。盡頭是一處空蕩的石室,地上散落着竹簡和書頁,房間中間有一塊方形的冰,我試了下,剛好夠我盤腿在上面打坐。冰塊應該是我施法結出的,不會融化,寒氣彌漫在不大的石室裡,室内的溫度很低。
這房間是幹嘛的?我皺起了眉,從地上撿起一張紙,上面寫着的是增強靈力的方法,另一邊看着有些年頭的竹簡上也是修煉密法,對面的角落裡摞着的一堆書皆是兵法和劍法。我粗略地看了看,的确都是很登峰造極的功法了,若是給普通人,稱之為大乘之法也不為過。
難道這是修煉的房間?可若是如此,為何要大費周章地造個密室呢?
難道這局跟我想象的不一樣?莫非不是殺局?隻是我修煉上遇到了瓶頸?
不可能,一定還有什麼我沒發現的秘密,但是不在府裡,那還能去哪找呢?
密室裡空氣滞澀,才呆了不到一個時辰,頭就悶悶沉沉的,我不解地走出來,掩上暗門,把一切都恢複成本來的樣子。
院中似乎有人說話,聲音很小,隐隐約約的,聽不清是誰。我打開窗子看了一眼,顧成靖坐在樹蔭下,跟侍從輕聲聊天。
他什麼時候來的?我看了眼天色,已是黃昏了,他來叫我吃飯的嗎?“阿靖。”,我趴在窗邊喊他一聲。
顧成靖聽見我的聲音就站起來了,我沒讓他進屋,開門出去找他。
“聽人說你在書房呆了一天,在忙什麼?”
我默默觀察着他的表情,他好像就是随口問問,不像在旁敲側擊的樣子。“沒什麼,一點軍務。”,我笑着敷衍過去。
“注意休息,别太累了。”,他完全沒有追問的意思,關心一下我的身體後就不說話了,我們倆傻呆呆地站在院裡,氣氛突然有點尴尬。
“…怎麼過來了?”,他到底要幹嘛?自己突然來的,現在又一言不發。昨天晚上雖然拒絕了他,可後來不都和好了嗎?幹嘛又這樣。
他瞄着我的臉色,欲言又止,“也沒什麼…”,垂眸思考一會兒,他才終于鼓起勇氣開口:“靈兒,梨花開了。”
啊。我愣住了。對啊,今天是四月初一,梨花正好是這個時候開放。他這是要和我去看嗎?
“阿靖…我們約好了,每年都一起去看梨花,對吧?”,我内心酸澀不已,沒敢看他。眼前一幕幕在那片樹林裡的記憶閃回,我盡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
“對,你還記得啊。”,他輕輕笑了一下,“是…五年前吧?你出征的前一年。”,他好像在回憶,語氣帶了點憂傷,“第二年你就去北疆了,然後去年…咱們忙着大婚,也沒去上。”
“那今年是第一年嗎?”,我有點抖。去年這個時候,我隻身一人去看梨花,然後碰到了顧成靖和他的夫人。
“嗯,靈兒,是第一年。”,他過來拉住我的手,兩隻手都被他溫熱的大手捧着,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有如實質一般打在我垂着的頭頂。拇指輕撫我的手背,缱绻又溫柔,“你想去嗎?”
當然是想去的。我不明白,為什麼不管哪個世界,這個帶着梨花香氣的約定都實現不了呢?
我抱了上去,埋在他肩上,肌肉結實有彈性。他一手摟着我的腰,一手摸摸我的頭發,也不催我,就隻是任由我把他當個抱枕。
“去吧。”,我擡頭看他,“明天就去。”
“那我讓人做些點心,到時候帶去。”,阿靖低頭笑笑,吻了吻我的鼻尖,像隻大型犬挂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