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宗門裡肯定是沒有飯吃的,我們五人隻得關死門窗偷偷摸摸吃兩口随身帶着的幹糧,也算是糊弄完了一餐飯。
小琰大概是因為經驗豐富,一點都不怕露餡,主動請纓出去和小弟子們打聽消息了。倒是也好,他年紀小又善于溝通,弟子們對他都沒有防備。白漪理所當然地占了我的床補覺,婁說他出去探探地形,隻留我和奎在外室坐着。
黃昏的光朦胧地照進來,奎起身把燈點起。突然有點想家,出來一周多了,也不知道家裡柳華清和顧成靖大眼瞪小眼和不和諧。估計是沒事的,我又不在家,他倆也沒啥好争的。
明日借着考察的名頭去宗門裡轉一圈,要是小琰今天能問出當年那個弟子具體是怎麼遇見關涯的就最好了,明天或者後天就可以偷偷從後山溜上去。
敲門聲突兀的響起,“什麼人?”,奎揚聲問道。
“弟子元冬,來給仙子送些東西。”,是宗主的徒兒,下午給我們引路的那個女子。
我擡眼示意奎開門看看,自己隔着屏風觀察門外的動向。元冬站在門外,臉上帶着笑,身後跟了一個少年,低眉順眼地站在一邊。她看了一圈沒看到我,好像有點尴尬,但還是恭恭敬敬地問奎:“不知仙子現在可方便?”
非要我親自到場?算了,怕奎不确定該怎麼做,我還是去看看吧。我挺着脊背幾乎是飄到了她面前,穿着這衣服根本沒法跨大步子啊!幸好我沒換衣服。“何事?”,我故作高冷地瞥她一眼。
“見過仙子。”,元冬彎腰行禮,推了把身邊順從站着的男孩。得了她的指示,男孩走上前來,“見過仙子。”
“嗯。”,我颔首。她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帶個男人來做什麼?我打量幾眼那名少年,長的還算清秀,臉上沒什麼表情,隻管聽元冬的話乖順地站在那,年紀不過十五六的樣子。
我一直不出聲,元冬讪笑兩下,“仙子舟車勞頓,弟子怕您一個人修煉辛苦,特意前來把這孩子送給您。此子為水靈根純陽之體,也經專人調//教過了,望您笑納。”
什麼東西。我皺眉,“爐鼎?”
她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我是這個反應,“是是是…”
怎麼能把人當修煉的工具。雖然早就聽說江湖中許多人這樣做,親眼見到還是第一次。“不需要。”,我有點生氣。
“…您…不用爐鼎修煉嗎?”,她滿臉的驚訝,猶猶豫豫發出疑問。
……正道本也不該做這些事吧。我真的很想罵她一頓,但我現在的身份是玉虛山仙子,不能暴露。
我還在思考如何回答,在旁邊看了半天的奎出聲打斷:“尊上有潔癖,不喜外人伺候,不勞費心了,我等自會履行職責。”,語氣冷硬,目光掃過那名少年。
啊,奎替我解圍了。元冬的眼神徘徊在我們倆之間,頗為尴尬,“仙子恕罪,弟子眼拙,未曾識出公子身份。”,似是還不死心,她補充到:“不過這孩子也是完璧之身,幹淨的很,您要不…”
“不必了。”,真是賊心不死…
“呃…哈哈,仙子真會疼人。”,她尴尬地笑笑,“那便不打擾仙子休息了…弟子先退下了。”
我沒分給她什麼眼神,徑自轉身回屋。奎“啪”一聲關上門,腳步聲逐漸遠去,我後知後覺的有點不好意思。剛才奎的意思…是說自己是我的爐鼎,所以才不需要再來一個人伺候了吧……
他好像完全沒有不開心,唔,還是道個謝吧。“剛才謝謝你啊,奎。”,我撓撓臉,有點尴尬,“不好意思啊,占你便宜了…”
奎沒說話,站在門邊盯着我看,直勾勾的。什…什麼意思?果然是有點不高興了吧,“呃…奎?”,我忍不住出聲打破尴尬的氣氛。
他低頭移開視線,把僭越的目光隐匿起來,我第一次認真的端詳他的容貌,睫毛好長,分明是很硬朗的骨相,此時低垂眼睛不看我反而顯得他有種柔軟的氣質,莫名看着有點可憐。
“屬下明白。”,他前言不搭後語地應了一句,“臣先告退了。”
啊?明白什麼?
不等我反應,他已經行禮離開了,走的時候不忘把門關好。
“殿下?”,身邊突然多出來一個聲音,我吓了一跳,婁好奇地探頭,“怎麼了?”
還好,婁和平時沒區别,幸好不是他倆同時變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