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将近,采蓮莊内也查不到什麼線索,幾人打算到附近酒樓吃個便飯,順便打探一下消息。
翠花樓裡,四人圍成一桌,隔壁桌上的酒客正在談論采蓮莊的八卦。
鄰桌說采蓮莊莊主的脾氣不好,把發妻打死,十年前的仆人全被換了;
鄰桌還說近十年附近野地裡的荒屍總是失蹤;
鄰桌再說采蓮莊莊主的二弟可能就是被他哥逼瘋的,也不知什麼時候把他兒子也逼瘋!
最後一句被剛進門的郭禍正好聽到。
“郭公子!”方多病跟他打招呼。
正在消息+1+1的李蓮花客氣道,“郭少爺也出來喝酒啊。”
“原來四位也在此處,”郭禍一臉惆怅,“我二叔又犯病了,他素來愛吃這裡的八寶鴨,所以父親命我來買一些,沒想與幾位相遇。”
“相請不如偶遇,一起吧,”肖子衿邀請。
看不上郭禍的阿飛也沒有異議,因為是肖子衿付錢。
等菜途中,酒樓裡上菜的侍女過來為隔壁桌的酒客道歉,希望郭少莊主不要往心裡去。
郭禍搖搖頭,表示不在意,又對四人表示這桌菜自己請了。
在蓮花樓裡被李蓮花廚藝折磨瘦了的方多病聞言又點了幾盤大菜,“再來一份八寶鴨,香酥雞,芹菜牛肉!”
名為綠柔的侍女再次上前,表示芹菜牛肉沒有了,自己給他們換了菜。
郭禍點點頭示意自己知曉,肖子衿舞着筷子給李蓮花夾菜,阿飛默默和方多病搶肉,一時間賓主盡歡。
入夜,李蓮花坐在書桌前揮毫,不多時一首七言在他筆下寫成。
收好筆墨,李蓮花眉眼舒展,得意一笑,忽然耳朵一動,瞥見門上黑影,一瞬間閃身到了門口。
打開門,卻是神神叨叨的姜管家正在揮着樹枝驅邪。
“怨靈退散~怨靈退散~”
等到姜管家離開,李蓮花關上門,向肖子衿房間走去。
他和肖子衿、笛飛聲約好今晚一起商讨獅魂行蹤。
方多病正躺在床上思索着酒樓裡得到的消息,聽到開門聲,跟在他身後悄悄尾随。
肖子衿房内,笛飛聲正對肖子衿大打出手。不出五招,隻憑借身法躲避的肖子衿被笛飛聲抓住寬大的衣袖,用衣袖縛住了雙手。
“果然,你丹田已廢,那個肖青不是你,”笛飛聲道。
笛飛聲覺得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明白肖子衿的操作了,肖子衿為了李相夷丹田盡毀,内力全無,若不讓李相夷知道,他還往李蓮花身邊湊,可若想讓李相夷知道,他還找人假扮自己,裝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你到底想做什麼?”笛飛聲問。
肖子衿淡淡道:“笛盟主慧眼如炬,難道看不出我這叫苦肉計?”
“丹田之傷,絕無救治的可能,沒聽說過把自己變成廢人的苦肉計。”笛飛聲嘲諷他。
肖子衿不以為意,反唇譏道:“你一個武癡,懂什麼愛?”
“愛有什麼用?隻有強大才能讓人活下去!”笛飛聲回憶起幼時與同伴争搶厮殺的慘烈場景,制住肖子衿雙臂的右手漸漸緊握。
肖子衿痛得悶哼一聲。
屋門突然打開,李蓮花走了進來,看到兩人這姿勢,有些稀奇道:“喲,子衿,你怎麼招惹笛大盟主了?”
他晃悠到兩人身邊,“說起來,你們十年前那場比武我就沒看到,不如趁此機會給我再來一遍?”
笛飛聲冷哼一聲,不想被人當猴戲看,把肖子衿往一旁丢。
“這就對了,老笛呀,還是幫我好好找獅魂吧,”李蓮花拽住差點沒站穩的肖子衿,順便提起衣擺坐在榻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肖子衿接過李蓮花遞過來的茶,也不喝,放在手裡搖晃着,語氣有些玩味。
他說,“我離開錦衣衛前已讓人查過,獅魂十年前逃亡到采蓮莊後,再沒有出現,由此可見,此刻獅魂或許活着,或許死了,但一定藏在采蓮莊的某處。”
笛飛聲也道:“獅魂處理遺骸,素來有記錄在冊的習慣,隻要找到他的記事冊,也能找到單孤刀的屍身。”
李蓮花歎了口氣,深覺找自家師兄的屍體之路更加漫長,不過他已找了十年,習慣了。
轉過頭,他說起了方多病,“老笛啊,好歹你現在的身份呢,是我多年的老友,你就不能稍微裝一下,不要再惹方多病這個臭小子懷疑了嗎?你不知道他有多麻煩!”
“還有你,子衿,不知道這十年你在錦衣衛學了什麼,不要再帶壞方多病了,他本來就夠傻了……”
他上回看到肖子衿帶着方多病在幹什麼?掏兔子洞啊!兩個富家公子哥帶着狐狸精,加起來活像三條傻狗!
“怕麻煩?”笛飛聲輕輕一笑,開起了玩笑,“等找到單孤刀的屍體,我替你殺了他。”
李蓮花嗆了口茶水,連忙擺手,“一個小輩,不至于,不至于……”
門外,偷聽也偷聽不利索的方多病,緊貼在門上,試圖聽清屋内人的對話,誰知一回頭竟然看見一個骷髅,登時被吓得後退一步,撞到門上。
再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人背上背着骷髅,而那人看背影,竟然是瘋癫的郭坤!
“什麼人?!”笛飛聲對門口道。
方多病運起輕功追上郭坤,發現他果然會武功,口中還喊着“你跑不掉了,你跑不掉了!”
方多病一時大意,不小心讓郭坤跑掉。
回到肖子衿房裡,笛飛聲問他“人呢?”
“本公子累了,先放他一馬,”方多病不想暴露自己把人放跑的事實,逞強道,“不過我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就是瘋子郭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