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在這裡沉迷美色不知幾日的東方皓頓時來了興趣,他抛出一粒金豆,催促鸨母,“快讓她給本大爺來上一舞!”
“東方大爺您别急,今晚來的人都是來看青女姑娘的,”鸨母安撫他,話裡話外,卻都是:他這點金子隻能算随衆人一起看青女跳舞的大衆票。
聞言,東方皓徹底被勾起了心思,耐心等待青女出場。
然而看到青女出場後,東方皓甚至覺得都不用再看她跳舞,自己便已被她如雪的長發和雌雄莫辨的容貌所折服。
音樂起,高台上,青女跳起洛神,水袖如迢迢洛水,月光也變得朦胧而空曠,她的身形輕柔飄逸,亦如驚鴻遊龍,飛于天際,勾勒出觀者心中完美愛人的模樣。
一曲舞畢,青女定在原地,清香閣内鴉雀無聲。
忽然,一陣突兀的掌聲打破了眼前凄美的氛圍,東方皓有些惱怒地望向聲源處,卻發現那也是個不遜于青女的絕色美人。
隻可惜,他很快認出這美人是誰,這美人竟是金鴛盟聖女角麗谯!察覺四處隐約有殺機浮現,東方皓頓時落荒而逃。
“沒想到肖指揮使還有這等本事,連奴家都有些自愧不如呢~”站在視野最好的包間閣樓上,角麗谯嬌笑,身後走出女錦衣衛副使的身影。
肖子衿不必再問,已然知曉自己遭到了背叛。
沒有得到想要的反應,角麗谯繼續激他:"肖子衿,碧茶之毒的滋味如何?聽說你還在找李相夷,不如今日我就送你去見他?"
說完,角麗谯得意地轉過頭,撫上女副使的肩,誇贊道:“胡佘,你做得很好,”
胡佘眼中立刻盛滿欣喜,下一刻,這欣喜又被驚愕代替。
“阿谯……”胡佘不可置信地張口,低頭望向角麗谯刺進自己腹中的匕首,猩紅的血液如同傾倒的美酒,不受控制地從口中溢出。
角麗谯眼神發狠,手中匕首在女人腹中奮力翻攪。胡佘再來不及做什麼,伸向角麗谯的手瞬間落下,明亮的眸子也徹底暗了下去。
碧茶之毒?原來如此,是副使的那杯茶。但是李相夷?
肖子衿揚聲道:“角美人,勞你費心,你死了李相夷都不會死,你還是好好保養一下吧,要是笛飛聲哪天突然想娶你,仔細一看,角美人變成了角婆婆,豈不可惜?”
說完,肖子衿立刻掏出一顆煙彈,扔在地上,清香閣内頓時煙霧彌漫。
滾滾煙塵中,角麗谯怒吼,“給我追!我要親手殺了他!抽筋拔骨!大卸八塊!”
肖子衿用親身經曆告訴我們,行走江湖的時候,不要說一個女人老,尤其是一個年過三十的女人。
因為,老女人真的會發瘋!
狹窄柳巷内,肖子衿扔掉寬大的舞服外衣,奮力奔跑。可他到底是失去了内力,小巷内尚且能依靠身姿靈活躲避,到了寬闊的地方,很快便被角麗谯帶人追上。
沒辦法,肖子衿隻能一邊往山上跑,一邊扔雷火彈,順便還吐槽起了角麗谯不太聰明的樣子。
“誰家圍殺不帶弓箭手啊,靠,她帶弓箭手了!不對,是另一波人在埋伏我!”
晨曦既出,高崖之上,肖子衿拎着一具被射成篩子的屍首擋在身前。
他面色蒼白,右手已經骨折,背上插着幾支精鋼箭,全身大小傷口不計其數,但他仍對站在一排弓箭手後方的黑袍蒙面人低笑道,“十年不見,不出來送送老朋友嗎?單—孤—刀—”
已被認出真身,單孤刀索性放下兜帽,露出肖子衿熟悉的容顔,胸有成竹地微笑道:“确實是好久不見,肖子衿。”
“不跟我叙叙舊?或者直接過來送我一程?”冽冽崖風撥動身軀,肖子衿看起來有些站不穩,似乎隻要被人輕輕一推,就會跌下高崖,掉入下方洶湧的河水中。
然而,單孤刀忍住了親手殺死肖子衿的誘惑,他搖搖頭,“你多次壞我好事,我要親眼看着你死!”
“好吧,”見單孤刀老奸巨猾,不肯上鈎,肖子衿眨眨眼,“其實,我一直都想試一試某個傳聞。”
主角跳崖不死什麼的,他有可能嗎?
沒有猶豫很久,肖子衿歎了口氣,到底還是留了句遺言:“單孤刀,等相夷找到你的時候幫我帶句話,就說……下輩子見。”
“我可真是個膽小鬼,”明明想好要糾纏李相夷一輩子,臨死前卻怕他會因為一個男人的告白遭人诟病。
肖子衿自嘲一笑,後退幾步,仰頭跌下懸崖,不過瞬息間,整個人便被湍急的河水淹沒。
單孤刀靜立崖邊許久,對肖子衿心向李相夷,至死不悔的情義陡然生出些許羨慕。
“肖子衿,可惜了,”若你忠心的人是我單孤刀……
愚蠢的男人啊,你不知道有種東西叫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