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塔你呆在這裡,我們去探路。放心,這裡不會有人魚找到你的。”蕾娜塔的話語還回蕩在他的耳畔。
頭頂還殘留她撫過的溫度。他伸出手和那餘溫重疊。
是被抛棄了嗎?
他抱着膝蓋,渙散的瞳孔倒映出遠去的身影。兩個人的腳步很輕,他甚至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的。
透過單面玻璃的彩光打在臉上微微發熱,他轉頭把整張臉浸在陰影裡。
明明說好要一直看着他的。
“地圖上居然沒有這一塊的位置。”蕾娜塔張着地圖比對,沒有一處和這裡對得上,連他們走過來的位置都沒有。
“那片念空間是後來出現的,制作這個地圖的人應該并不知情。”金·富力士猜測道,他的念到現在都沒有恢複。
透過玻璃的光線把他們的影子拉長。
“要不我們找個隐匿的角落把這玻璃砸個洞出來吧。”蕾娜塔停下來揮揮拳頭比劃,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去打碎這片玻璃了。
“動靜會不會太大了點。”金·富力士瞄向一旁脆弱的玻璃。“而且我們來的地方是有屍體的,那肯定就有出口。仔細找找說不定就有了。”他四處打量。
“那動靜小一點不就好了。我會很溫柔地對待這片玻璃的。”蕾娜塔拍拍金·富力士的肩膀示意他放心,非常自信地走向玻璃。
“等——”金·富力士已經眼尖地看到某處異樣,想要出聲阻止蕾娜塔的行動。
“嘩啦。”以蕾娜塔的拳頭為中心擴散出一圈圈蛛網般的裂縫。那些細小的碎片沒有支撐到一秒就全部掉落。噼裡啪啦的掉在她的腳邊。
這個洞口剛好可以容納一人通過。
“這不是還好嗎。”她拍拍手,頗為滿意地看向裡面,準備查看内部的樣貌。
隻是探出一個腦袋,便意外地對上了一雙帶着惶恐的紅眸,驚疑不定地盯着她和金。
這裡居然有人。
要是沒記錯的話,是之前竊竊私語裡面的黑發人魚。
她驚訝地挑眉,上下打量着這個人魚。
身上毫無念的波動,感覺很弱。
不過人魚手上還死死捏着一個小巧精緻的匕首。看她這鬼鬼祟祟的模樣,不會是人魚族的聖物吧。
見蕾娜塔的視線落到匕首上,黑發人魚下意識把拿着匕首的手藏了藏。
是聖物沒錯了。
“你好?”蕾娜塔試探性地揮手,擺出友好的笑容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異常。
而黑發人魚的直覺強烈告訴她:這個女人是來掠奪聖物的!
“快——”僵在這裡的黑色人魚這才如夢初醒,顧不得暴露自己,轉身想要呼喊同伴。
“不可以哦。”蕾娜塔輕聲笑道。
人魚還未說完所有的話語,就被蕾娜塔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巴盡數堵在喉間,在脖頸處劈上一記手刀。身體軟軟倒在地上,被不少的碎片劃傷。
視為珍寶的匕首從手上掉落,在空中轉出了一圈完美的弧度。一時不慎,蕾娜塔就被鋒利的刀刃劃傷,殷紅的血珠從刀面滑落、消失。
“實在不行就把發現的人魚打暈,不就沒有人發現了。”蕾娜塔撿起匕首在手中轉出了一個漂亮的花,停下來的刀尖指着人魚對金·富力士補充道。
她細細觀察了一番這個匕首,在刀刃和柄的地方用風信子浮雕銜接,像鱗片一樣的花紋蔓延刀柄,細看還閃着粼光。尾部刻着幾個文字:R—e???後面刻着的文字因為過度磨損後辨認不出來了。
她把匕首收起,剛踏出一步,身後的玻璃就發出很大的聲響,雪崩似的全碎了。這一下動靜驚醒所有沉睡中的人魚。
“祭品逃出來了,想要盜竊聖物!”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離得近的已經趕來教堂門口團團圍住,怒視着兩人。
“……這個玻璃的質量是不是太差了點。”
“……其實暗門就在旁邊。”金·富力士撓了撓自己的臉尴尬道。
蕾娜塔看了看全倒的玻璃牆,回頭和金·富力士面面相觑。
為什麼不早說啊金。
事已至此那隻能…
僅一個眼神,金·富力士就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右手握上背包旁的魚竿,準備随時戰鬥。
“三。”他把釣魚竿朝向人魚。人魚也十分緊張地盯着他們。
“二。”人魚準備防禦他們的攻擊。
“一。”他的魚竿已經蓄勢待發。
“跑。”話落,她就擡起腳跑路了。
“我已經準備好了。啊?”金·富力士還沒有反應過來,捏着魚竿不知所措。而蕾娜塔已經跑遠了。
剛剛不是胸有成竹嗎?怎麼說跑就跑了。
他愣了一下,但還是跟上了蕾娜塔的腳步。人魚在意識到被戲耍了以後,在後面拖着尾巴緊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