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和平常目空一切的眼眸完全無法比拟的漂亮,就像是精緻的人偶被注入了生氣。
他的心跳在加快。
伊路米想要蕾娜塔為他一個人展現出不同的色彩。
再生氣一點吧,再生氣一點吧。
他想要更多。
垂落在一旁的手已經開始呈現利爪化。
伊路米想像往常對待目标一樣對着蕾娜塔動手,但僅僅在右手冒出尖利的指甲時,他的理智就止住了這個瘋狂的想法。
考慮到他和蕾娜塔的實力差距,他沉默地把那些晦暗的情緒都吞吃入腹,用暗殺目标的耐心把那些陰暗的想法冷靜地按壓在暗處,想起了他跟着蕾娜塔的目的。
“你不是說要賞雪的嗎?”他的語調上揚,波瀾不驚的眼眸帶上了些許疑惑,好像一直跟着她就是單純為了陪她賞雪一樣。
想到這家夥本身就聽不懂人話,蕾娜塔也不想多費口舌。
“我現在累了,要回酒店睡覺,你可以走開了。”她的語氣幽幽,學着伊路米的說話方式拿腔捏調地說道。
“好。”伊路米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就走開了。
真的走了?
伊路米答應得那麼爽快反倒讓蕾娜塔有些遲疑。确認周圍真的沒有伊路米那家夥的氣息之後,她才大着膽子走回酒店。
房間裡各種昂貴的衣服、首飾就像垃圾一樣随意地堆在地上,那些都是蕾娜塔買了之後發現穿在身上并不好看的或者穿過一次就不想再穿了的。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鼻尖充斥着柔和的香水味,看着頭頂潔白的天花闆,蕾娜塔才有種活過來了的感覺。
随着她的動作,圍巾因為慣性而半搭在她的鼻尖,她下意識嗅了一下,是一股淡淡的香味,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是弗洛伊身上的味道。
她拿起搭在她鼻尖上的那一節,摩挲着那一塊布料,還伸出兩隻手拉了拉,密密麻麻的線條被她拉出了一小格一小格的縫隙。
可就是擁有着那麼多小縫隙的圍巾結結實實地擋住了外面的寒風。她還記得弗洛伊圍在她脖子上時殘留在圍巾的餘溫。
下次把它還給弗洛伊吧。
她把圍巾從頭頂上慢慢地繞了幾圈,就像當時弗洛伊一圈一圈給她圍上一樣。
除了人體,她感知不到外面的溫度,也不需要這種東西來抵禦寒冷。
她想到了弗洛伊因為寒冷而凍紅的耳朵,弗洛伊比她更需要這條圍巾。
她把這條圍巾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枕頭旁邊,等待下次去找弗洛伊的時候再還給她。
落地窗上倒映出蕾娜塔的影子,窗外高樓大廈的霓虹燈不停歇的亮着。
她的視力很好,在樓上看到了樓下從車上走下來的藍發少女,酒店的管理在恭敬地朝她點頭彎腰。那個少女随手把張黑卡扔到管理懷裡,管理笑得更高興了。
等那位少女走了,有一對面黃肌瘦的母子向前讨要些吃食,卻被管理身後的保镖哄了出去。
這是一座既溫暖又冰冷的城市。她的腦海裡沒由來的冒出這一句話。
不過這也和她沒關系就是了。
哦,現在有關系了。
“蕾娜塔,你看到過西索嗎?我實在是沒辦法了。”
街道上的人流很多,但他們都對這位哭泣的母親熟視無睹。蕾娜塔看着面前流着淚的弗洛伊,那雙和西索如出一轍的金色眼眸昨天還在微笑着,今天就染上了厚厚的水霧。
“怎麼辦啊,我到處都找不到他。我在買面粉,他明明就在門口,可是我一轉身他就不見了。我問路人,沒有一個人說看到過他。他們都怕我訛他們,不耐煩地推開我走開了。就連,就連警察也調不出有關監控。”女人夾雜着哭腔斷斷續續地說完整個事件的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