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為什麼我感覺好像在座的大家都有點不太對勁啊?一個個都看起來沒什麼精神的……”蕾娜塔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又不太确定地探頭看了下後方。
原來不是錯覺,她自己也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這可是最偉大的魔術師俊克·莫羅,沒有一個人不為他激動,可能他們昨天晚上過于激動而失眠了。”弗洛伊把手搭到蕾娜塔的手背上輕聲安撫,看着對方微微皺起的眉頭,想了想又補充道。
“如果蕾娜塔不舒服的話可以先到休息室緩一緩,看完西索的表演我來找你,好嗎?”
弗洛伊用她那雙金色的眼眸溫和地看着蕾娜塔,嗓音柔和又平靜,像一陣清風緩緩撫平了蕾娜塔内心的不安和焦躁。
“沒關系,我沒有事。”蕾娜塔彎彎眼眸笑了笑,好讓弗洛伊放心,然後把目光放到舞台上。
弗洛伊很期待西索的首次表演,要是自己留下來,弗洛伊會更開心的吧,她高興地想着。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地下有念的波動,還是小心一點吧,尤其是——她透過餘光看着微笑的弗洛伊,悄悄往對方的方向挪了一點,随後又若無其事地看向舞台。
看來弗洛伊沒有發現,嘻嘻。
弗洛伊隔着手套搭在她手背上的溫度明顯高于平時,看來見到俊克·莫羅,弗洛伊也很激動,她在心裡猜想着。突然想到在遺迹,金對峙妮妮時拉着她的手也是這個溫度。
人類真是一個非常複雜的存在。
話語和下意識的反應有時相同,有時又相反。
在蕾娜塔愣神的功夫,西索已經上場了。
厚重的油彩塗抹在他的眼下,一顆紅色的星星和藍色的水滴分别在左右的臉頰上,嘴角微微勾起。
他的底子很好,哪怕畫上的圖案有些歪歪扭扭,此刻也有些神秘的意味,更别提身上醜的有些别緻的小醜服,讓站在台上的他看起來更像一個魔術師。
台上擺弄撲克牌的西索挑眉,朝他們的方向看來。他把一張紅桃5藏在手心捏碎,輕輕一吹,變出了一朵玫瑰,用另一隻拿着撲克牌的手輕輕一拍,鮮紅的花瓣竄起了火焰。
他把玫瑰一扔,料想中鴿子飛出的畫面沒有出現。
伴随着噼裡啪啦的聲音,舞台上的帷幕瞬間被點燃。熾熱的火舌開始席卷會場的每一處空氣。人群頓時陷入了恐慌。而造成這一切的西索,臉上的撲克臉也有些挂不住。
這和彩排的完全不一樣,今天帷幕的高度不對勁,按理來說不應該碰到,而是會引出籠子裡的鴿子。
“負責人呢?負責人呢?”有人在呼喊着。
“着火了!着火了!”
原本站在台上的俊克·莫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與此同時,地下某處傳來細微的惡念。西索原本打算先走出馬戲團再追究這件事情,但冥冥的直覺告訴他要去那個地方看看。這種程度的念,以自己的能力,多半也可以逃出來。
台下的蕾娜塔已經帶着弗洛伊往外跑了,德拉·諾斯拉也跟在他們的屁股後面。這讓西索松了半口氣,還有半口氣不上不下的,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事情讓他惴惴不安,但同時這份不确定性又刺激着他的神經讓他感到興奮。
哼哼~到底會發生什麼呢~他眯起眼睛把弄着手裡的撲克牌。
候在外場的保安提着滅火器沖進來,這場表演大概率要中止,不知道有沒有後續。在這慌亂的空隙自己的行蹤也不會被人注意。
首次表演被未知人士打斷,和地下的念會不會有關系呢~他倒是想知道這位人士到底是誰呢。
隻要一眼~
一眼就夠了~哼哼~
“弗洛伊你還好嗎?”蕾娜塔看着跑動過後跪在地上喘着氣的弗洛伊,想要拉她站起來。
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弗洛伊的身體看起來就不太好。尤其醉酒的男人那一次後,她總擔心弗洛伊會不會受傷。
德拉·諾斯拉站在他們後面微微喘氣,看起來沒什麼事情。
“我沒事。”弗洛伊踉踉跄跄地站起來,不經意間避開了蕾娜塔伸出來的手。
“那好吧——小心!”
大廳裡小下去的火勢嘭地一聲膨脹,猛烈的熱浪吹得弗洛伊後仰,好在蕾娜塔的手沒有及時收回,剛好抓住了她裸露的手腕,借力讓弗洛伊倒在她的懷裡。
蕾娜塔扶着弗洛伊站穩,粗估判斷馬戲團的火勢暫時穩定,打算先帶着對方離開。
“弗洛伊,我們先離——”連續的話語因為錯愕而卡在喉間。
就在她轉頭确認弗洛伊的狀态時,弗洛伊的身體已經從與她接觸的手腕處開始分崩離析,最後消散在空氣中。
一切的發生都在一轉眼之間。
“怎麼會?弗洛伊!?這不是弗洛伊!”血紅的眼眸瞬間瞪大,不可置信地看向手上的殘念。
“什麼時候……”對方是在什麼時候把弗洛伊掉包了?一路走來陪着她的都是這個假貨,她居然一點也沒有看出來。
難道是在她進入化妝間之前?西索不是說過?對,那個時候西索也不在,所以根本不能确保這個就是真的弗洛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