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蕾娜塔女士嗎?這邊有您的信。”蕾娜塔打開門,帶着帽子的郵差從包裡掏出一份信遞到她的面前。
“是,我是。”蕾娜塔點點頭,接過那份信,目光落到寄信人的時候頓了頓——弗洛伊。
是弗洛伊之前寫的那封。
她關上門走進房間裡,右手摩挲着信的落款,思緒似乎回到了甜味彌漫的夜晚。
那雙倒映出她面孔的溫柔眼眸。
“嘟嘟嘟……”房間裡的電話不恰當地響起,打斷了她的進一步回想。蕾娜塔想也不想地按下拒絕的按鈕,對方卻又再次打過來,讓電話鈴聲三番兩次地響個不停。
讨厭的家夥。
“你好?哪位?”蕾娜塔不耐煩地把電話放在自己的耳邊,與語氣相反的是另一隻手小心翼翼地展開信封,取出裡面的信。
——緻蕾娜塔的一封信。
看到熟悉的字迹,蕾娜塔的呼吸一輕,目光死死地黏在信紙上。
“是我。伊路米。”電話那頭的男聲語氣淡淡。光是聽到對方的聲音,蕾娜塔就不想再交談下去。隻是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
“之前的電話為什麼沒有接?”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能确切地陪在你們身邊,而是化作一縷塵埃守護你們。在光線照射時,幸福地洋溢在你們周圍。
“不想接。”
——其實我還挺舍不得大家的,但是有人告訴我:‘罪孽是無法洗脫的,它會連累身邊的每一個人,直至死亡。’我就知道,我注定無法逃離。
“為什麼?你最近沒有什麼安排吧?”
——但是我放心不下西索這個孩子,希望蕾娜塔看在我為你做過那麼多次小點心的份上能夠關照他一下。這孩子是死是活無所謂,隻要他能夠找到自己的目标就好。這麼說似乎有些偏心,畢竟你們都還是個孩子。希望善良的蕾娜塔能夠原諒我小小的自私。
“嗯。”
——真希望時間能夠停留在我遇見你的那一刻呀。不對,是我們四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偷偷告訴蕾娜塔吧,西索和你瞞着我的事情,我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哦。這也是我無意中知道的。況且大家都留點自己的小秘密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就連弗洛伊我自己有時候也喜歡瞞着大家呢。希望你們沒有看穿我拙劣的演技。
“前幾天馬戲團的表演怎麼樣。”
伊路米注意到蕾娜塔敷衍的語氣,将前面的話語輕輕帶過,話鋒一轉,提到了那次演出。
“聽說因為煙花錯誤導緻馬戲團燃燒了。”說到後面,他的語調微微上揚,充滿着問号的疑問句被他說的像是在意料之中。
“和你有什麼關系嗎?伊路米。我們之間好像不是什麼很熟的關系吧?”蕾娜塔皺眉,被那三個字刺痛到,毫不客氣地劃清兩個人的界限。
“唔?就算是交易關系,恰當的問候對方也是促進關系的一種方式吧。”電話那頭的伊路米歪了歪腦袋,似乎想到了什麼。
“還是說,蕾娜塔開始在意我了?”他說完這句話,又自信地補上一句。“可以哦,我也很喜歡蕾娜塔。”
什麼鬼。
伊路米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到底是怎麼得出來的?蕾娜塔倒吸一口氣。
“你想說什麼?還是要和我打一架?”她捏着電話問。
“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我最近很忙的。如果蕾娜塔實在是想我的話,我也可以抽出這個時間來陪你,沒有報酬哦。”
“那我挂——”蕾娜塔話說了一半,就被伊路米打斷。
“我們的交易起效了哦。你賭輸了,名下的99%資産已經劃到我賬戶上。天空競技場這邊你應該也沒有什麼事情了,什麼時候來枯枯戮山呢?”
“你好像沒有說期限吧?”蕾娜塔回憶起交易内容。“等等,你的意思是這場火是西索放的?”
“難道不是嗎?蕾娜塔不是親眼看到了嗎?”說着他又補充道,“而且弗洛伊是因為這場火死的,被西索親手放的火。”
西索放的火。
“這……”隻是意外。
伊路米确實說的沒錯,她看着起的火。
蕾娜塔張了張口,吐出的話語卻過分的蒼白無力。拿着信紙的手也垂落在腿上。
這算意外嗎?她盯着信紙上的署名,有點迷茫地想着。她那時早就嗅到了不對勁的氣氛,卻粗心大意地把弗洛伊害死。
一步之遙,生死兩隔。
眼睜睜地看着弗洛伊走進火海,自己卻慢半拍的反應。
“無動于衷的看客也是幫兇哦。”伊路米給了她當頭一棒。
這麼說,她也是殺死弗洛伊的兇手之一。
“這不算意外。蕾娜塔。”伊路米肯定道。“弗洛伊就是被西索殺死的,也是被你害死的。你和西索都是害死弗洛伊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