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年輕就升上了分隊長...如果我從現在開始模仿兵長的話,是不是也能這樣啊。”
一走出埃爾文的辦公室,那人就故作熟稔地一下挽住了尚且還未反應過來的拉維恩的肩。不知道是不是基于她這匮乏人際關系的特地安排,被安到她組裡的人除了自己三名室友以外,就是那個之前對自己頗有怨言的新兵佐伊·澤爾了。
“...”難道不覺得這麼安排的話,人際關系會出現更大的裂縫嗎。
拉維恩伸手推開了那個高個子的室友,帶着那幅并不算愉快的表情自然地無視了幾人對她的調侃。
在念叨了一句“髒死了”之後,拉維恩加快了腳步從這幾人之間毫不留戀地穿了過去,絲毫沒有要與這幾人多相處一會的意思,隻留下自己的組員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走遠。
剛剛攀住拉維恩的那人,在她的身影在走廊的盡頭完全消失後,也隻原處愣了一會而已。
“嘛,也算是習慣了呢。不如說這種冷臉美人...好棒。”
就這樣說着,她随即竟以一種十分虔誠地舉起了自己的手,看起來是絲毫不為拉維恩那無禮的态度而生氣。
“這家夥,完全被打成抖M了呢。”
總是負責吐槽的那位室友,說罷隻故作無奈地攤開了手,又以一種十分自然的神态靠在了另一人身上。
“那麼,你又是什麼情況呢?”
佐伊·澤爾與衆人站得很遠,即使被對方那麼明确地呼喚了,也隻是裝聾作啞般死死地盯着腳下這木闆的橫紋。整個臉都隐藏在了陰影中,他仿佛要将指甲都嵌入掌心。強烈的痛意、和不知道從何而起的深深的厭惡...他好像全身都發着抖,隻感覺惡心得快要吐出來了。
為什麼...又是她。
直至今日,他依舊記得那一天,她那穿行在巨大的怪物中間,宛如張開了羽翼般的、幹淨,而又恣意的身影,和每一次都恰到好處的、精準地落在巨人要害之上的那些眼花缭亂的斬擊。
凡人和天才的距離,大抵就是在那裡被區分開的吧。那不過百米的,明明能夠輕易越過的距離...
他從訓練兵開始就一直待在一起的同伴,卻在她這樣迅速地斬擊着巨人的時候,正在被什麼東西給啃食身體。
回頭看啊、如果那麼強的話,就回頭看看啊。
有人正在你身後死了啊,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稍微地停下腳步呢?
他那時是如此恐懼、恐懼着恐懼着,像是快要死了一樣。可他再怎麼樣也比不上她啊,就算同伴們已經進了巨人的口中,用着那樣悲戚的神情看着自己...他也無法用這顫抖的雙手,揮動刀去砍斷誰的脖頸。
啊。
他能做的隻有在那裡帶着滿臉的淚水,默默地在心裡祈禱着有誰來救他而已啊。
為什麼最後隻有自己一個人活下來了呢?
為什麼隻有自己一個人得救了呢?
為什麼他會被,那個家夥甩到身後呢?
這種事情,從被趕來的前輩們救下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在不斷地思考着。
不要再懦弱了,不要再這樣無能地對着巨人一動不動了...盡管一直抱着這樣的打算,可當那個人再一次用着那樣毫不在乎的神情,在身旁與自己擦肩而過時。
簡直就像在嘲笑自己一般,他那時,竟如此可恥地冒出了這樣的想法。
有這麼強的人在自己身旁,真是太好了。
到頭來,他其實什麼也沒改變。
“...”
帶着剛被利威爾踹出來的一身新傷,她加快了腳步在這回廊間走着,隻感覺自己的整個大腦都快要停轉了。
埃爾文肯定從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讓自己參加利威爾班的實戰訓練,隻是為了在摸清自己能力同時看看組内的訓練要如何進行嗎?
這家夥...究竟是看中了她哪一點啊,至少就拉維恩自己來說,她并不認為自己真有能力去帶領一個五人小隊...并且其中還有那個佐伊·澤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