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人罕見地在新據點坐在了一起,卻不是因為什麼重大的要緊事。雖說他們從前也大抵就是如此,但這一次的情況又要發生一些微妙的變化。
“所以?你做出那種蠢事的理由是什麼,腦子也跟着一起便秘了?”
“好了,利威爾...畢竟拉維恩也已經到年齡了啊,我們就稍微地寬容一點吧...”
看着面前這兩人你一眼我一語地把這事敲定得非常合理,拉維恩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從那個地方開始解釋起。
“但是,再怎麼說拉維恩!當着所有新兵的面不管不顧地跑去搭讪還是太超格了,會被别人看不起的!”
“...都說過不是你想的這樣的了。”
拉維恩面無表情地看着韓吉痛心疾首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隻在這兩人審視的目光下,十分淡定地伸手端起了眼前還冒着熱氣的茶杯。
“我隻是對他有點興趣而已。”
“那不就是搭讪嗎?!”
拍着桌子一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雖說嘴上說着什麼“要寬容一點”之類的耍酷的話,她看起來可比一旁的利威爾過激多了。
拉維恩隻是依舊那樣面無表情的坐在原地抿着茶,這副無動于衷的樣子着實是讓人來氣...難道她一點都不在乎自己在新兵那已經逐漸可悲起來了的節操嗎!
韓吉痛心疾首的捧住了自己的心髒。這副宛如在對待失足少女一樣的媽媽桑模樣,說實話拉維恩都懶得出口去吐槽什麼,隻等着那人自己玩夠了以後乖乖坐下。
“幹嘛要用這副表情看着我,你覺得我應該因為這種事情羞恥到捂着腦袋說想死嗎?”
說實話是的。畢竟那個狀況就連遲鈍的利威爾都看不下去了,韓吉簡直不敢想象拉維恩在那些新兵面前的形象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種事情已經太晚了...你認為我在被所有人判斷成利威爾過激粉的時候是怎麼想的?”
好不容易能把這長久的怨念說出口,拉維恩用那極其譴責的眼神把眼前的兩人給循環打量了一圈,那悲壯的模樣簡直像是早已英勇赴死的英靈。
韓吉是沒想到她竟然怨念至此...但仔細想想其實也沒什麼不對的。雖然很可悲,但這個人的名節原來已經在無止境的八卦謠傳中被榨的一滴不剩了啊。
在明白這個事實以後,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個鬼啊,難不成讓自己頂着一頭怪異的事迹在外面亂跑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雖然想這麼說的...但在這種木已成舟的狀況下,好像再抱怨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了。
“真不容易呢,從各個方面來說...”
于是韓吉十分同情地拍了拍拉維恩的肩。
在總部進行過搬遷之後,三人能夠正好撞在一起閑聊的時間也幾乎沒有。艾倫的加入讓整個調查兵團都橫生了許多事端,就連自己這種明面上被完全禁止繼續進行調查活動是人都尚且忙碌至此,眼前這兩位大抵也好不到哪裡去。
...在這種特殊情況下都有心思來關注一下她的八卦傳聞,拉維恩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佩服他們了。
“話又說回來...拉維恩你現在竟然在跟利威爾他們班一起行動嗎?”
攪動着茶杯裡的鐵勺,韓吉終于願意在這時候把話題轉換到了正事。拉維恩向後将整個身體都靠在了椅背上,隻任由着自己像個破布娃娃一樣靠晃動的木闆支撐起了重心。木椅的聲音在房間裡吱吱呀呀地響,她仰頭注視着這老舊的天花闆,隻特地把韓吉的問話給無視了。
“不能說嗎。”
韓吉了然地低下頭去,在對面兩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中識趣地閉上了嘴。
“...麻煩死了。”
這句抱怨絕對是發自真心,即便向着那所謂“事情的真相”挖掘了三年,拉維恩如今卻也還完全是一無所知的狀态。即使照埃爾文所說隐瞞身份暗中跟着利威爾班行動,也沒法從同樣一無所知的艾倫身上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說到底...為什麼自己要為諾特家的秘密那麼拼命啊,因為自己毫無理由地侵占了他們的财産所以要受到懲罰嗎?就算不是自己,諾特家的财産也會被中央那些豬頭給敗光吧。
“說是‘行動’...這家夥隻是把自己的班撇下在這裡天天睡懶覺而已。”
“...像豬一樣。”
利威爾思考了一會,還特地把後一句話補充了上去。
“對哦,說起來拉維恩你在這裡的話,你班裡的那幾位要怎麼辦啊?”
罕見地沒有對利威爾抨擊的話語産生反應,她隻是依舊那樣漫不經心地搖着椅子,木闆與地面碰撞的聲音在這房屋裡顯得清脆極了。
聽到這樣的問題,拉維恩終于從那種頹靡不堪的狀态中回過神來了,隻在韓吉略帶好奇的眼神注視下,一下子從那快要散架的椅子上坐了起來。
不得不說韓吉是會抓重點的,比起利威爾那種沒什麼敏感嗅覺的蠢蛋來說,她一下子就抓住了整件事情中最有意思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