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為什麼,會變成這種狀況。
“拉維恩,身體沒問題吧?”
為了遮住那猙獰的傷口,渾身被裹得像個粽子一樣。體内折斷的骨頭像要紮破肺髒鑽出皮膚一樣四處亂晃,身下的馬車在這不太平穩的路段颠簸着,隻把如今還重度貧血的她晃得想從旁邊的小窗戶跳車。
如果這樣也能算是沒問題的話,她或許就不會這樣理所當然地對埃爾文翻白眼了。
都已經變成這幅慘狀了,還得一直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跟着埃爾文進王都彙報...早知道這樣的話,拉維恩就該在那家夥簽下這種不平等條約的時候就拼死反抗。
“嘔...要吐了。”
“别吐在這裡,髒死了。”
利威爾說話還是那麼的不留情面,聽得直想讓人反手給他一拳。說是這麼說,但如今的自己大概連利威爾的半根頭發也碰不到...于是拉維恩隻得将動用暴力的想法歇了下來,隻靠着馬車将那十足的怨氣都轉化到了嘴上。
“抱歉,隻要一看見你的臉我就止不住作嘔呢,要不你先處理一下自己這幅惡心的樣子?”
“...”
剛從兜裡掏出了半瓶止暈車的柑橘草,利威爾在她嘲諷的目光下轉過頭去,那已經黑下半邊的臉看起來當真是恐怖極了。
被迫扮成艾倫那家夥的樣子,和這樣三位大人物坐在一起...如今的讓也被這狀況吓得惶恐不安。
利威爾甩手将藥瓶狠狠砸在了那人的頭上,在讓驚恐的視線裡,拉維恩頂着頭上剛冒起的巨大的包,就這樣在他的面前淡定地擡起了頭。
“被吓到了嗎?抱歉,我盡量安靜一點。”
在對上讓的時候,她的語氣溫和到簡直和剛才那個敢于和利威爾兵長擡杠的大勇者不是同一個人。有些呆滞地看着她真誠的臉稍微點了點頭,讓隻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一點都不讓人覺得安心呢...不如說好恐怖啊,為什麼要讓自己承受這些?!
“...”
事情還要從數天前說起。
距離上一次壁外調查已經有好幾天了,當被從新兵營莫名地被傳喚到了總部的地下室裡,讓其實已經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
團長、兵長、艾倫...還有那個之前莫名其妙來搭讪的的分隊長,當這些離自己有些遙遠的人們你一次性全部出現在面前時,說實話讓隻感到精神恍惚。
“把這種半死不活的小鬼拉過來是要幹什麼?埃爾文,你是便秘的時候順便把腦子也堵住了嗎?”
幾乎在一看到艱難駐着拐杖走進來的拉維恩時,利威爾就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她那個傷勢說實話連活下來都很困難,竟然在短短幾天之内就讓她到處亂跑什麼的...簡直是亂來到了一個程度。
“吵死了...你是什麼老媽子嗎。隻是傷到了幾根骨頭而已,簡單的行動還是做得到的。”
拉維恩毫不在乎地拉開椅子坐在了艾倫旁邊,不如說在佩特拉這幾天循環不斷的唠叨下,她要是繼續待在那個病房内才是真正的痛苦與折磨。
“并且關于那個女巨人,我也有事情要彙報。”
目前的身體狀态支撐不了她如常般翹起二郎腿,隻得這樣老老實實地靠在椅子上...拉維恩在說這話的時候還不由地向一旁站着的讓看了一眼。
...不行啊,這家夥完全就靠不住。
并且要報告什麼的話,直接看佐伊·澤爾交上來的報告書不就行了嗎。
雖然抱着這樣的想法,但在埃爾文那像是默許一般的态度下,利威爾也實在不能繼續說些什麼了。
“需要整理的事情很多,那就先說結論吧。”
埃爾文似乎也是沒辦法地看了旁邊的拉維恩一眼。在她那種“一定要跟來”的意願下,他選擇給那人拄兩根拐杖而不是由着她偷偷地在後面自己亂跑。隻要拉維恩一堅持起來,即使是自己也完全拿她沒辦法...
這算是在跟賭氣吧,因為自己沒有上一次的任務中足夠信任她...
于是埃爾文也隻得默默地移開了視線。
“女巨人的真實人選,我們已經能夠确認了。現在的問題主要是該如何确認其同夥的身份。”
“這麼快就查出她的身份了嗎?!”
艾倫似乎看起來有些驚訝的樣子,隻那樣一動不動的把目光鎖定在正陳述着這些的埃爾文身上。
“...我看到了。”
此時坐在一旁淡定抿着茶的利威爾終于開口了,他隻用那樣複雜的眼神看了前面的幾個新兵一眼,便很快地垂着眼睛将話繼續說了下去。
“在奪回艾倫的時候,我看到了她後頸中那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