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宮外被節慶的焰火照得天地通明,而永安宮内卻隻有夜明珠和十二金銅仙人紗燈亮着,因為無人需要光亮和行走。
内殿當中隻有當今太後和剛剛跪在地上行禮的侄子司馬師。
有兩份告身,一左一右的放在他面前,因為分别是今上和與太後一同降旨,兩道旨的形制也有些不同。
“封你和夏侯玄做羽林監,是皇帝的意思。夏侯玄平時看不上皇後毛氏一家,把皇後得罪的可不輕,皇帝也看在眼裡。趁着此次整頓宗親,便借此給他派到羽林監去了。給你封同樣的職位,也不是因為你爹的恩蔭,現在姓曹的占一個位置,皇帝就給外臣一個位置,比先帝在的時候還要狠。”
“右邊那道讓你在你東線你爹麾下做督軍的旨意,是你爹和我商量過後的。你畢竟娶了夏侯徽,我和你爹想着,什麼時候姓曹的不鬥法了,你們再回來。姨娘的家人也在荊襄那裡,不習慣也能照應,在這之前,你和妻兒好好過兩年日子,把司馬家的香火傳下去。”
郭照說完,半盞黃山單叢也就喝得差不多了。
良久,司馬師問道:“我聽說,陛下前幾日動了刀劍,想殺您。”
郭照放盞的動作一頓,冷冷瞥了一眼司馬師,“你不是黃口小兒了,不該問的不要問。”
“姨娘,子元并不是這個意思。”司馬師一貫内斂持重,自然不會專門去讨不痛快,便解釋:“我聽說後來小漁來了,空手把劍接下來了。”
對于這個妹妹,他向來是極為疼愛的,也極為看重血親之情。“姨娘養育了陛下這麼久,陛下如此不容人,那咱家更應該在京中有個照應才是。屆時陛下整治過親藩,覺得司馬家沒用了,若我們真的遠在東吳,姨娘隻是一個深宮婦人,該如何保全自己?”
郭照又怎麼會想不到這個問題,她低頭諱莫如深道:
“小漁懷孕了。”
這個消息如一道驚雷炸響了司馬師,司馬師愣了半刻,便聽太後繼續徐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