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舉季被死不瞑目的屍體吓得不輕。
“真的……假的……?”
他盯着屍體一會兒沒動,雙手合十仿佛又在祈禱什麼了。
然後身邊被一個人撞到。
他發現那人是顧娅廷。
“快點跑,馬孜榭是兇手,我親眼看見的,現在敵在暗我在明,咱倆還對付不了她,不過她也奈何不了我們,記得拖到第三次集會開始就好了。”
郭舉季順從地點點頭,與顧娅廷兩人一路狂奔,還時不時提防着馬孜榭。
直到兩人都再也跑不動了,郭舉季詢問顧娅廷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兩人身旁是剛好來到此地的趙政。
顧娅廷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射:“第三次集會再說吧,這次最重要的目的是把馬孜榭票出去,她一定是兇手,不會有錯,我親眼看到的……”
她眼睛發直,額頭流下冷汗。
趙政抿着嘴沒有再說什麼,郭舉季則是警惕地左顧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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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咱倆這算是與世隔絕嗎?”
“怎麼,想跟哥一起去隐居嗎~”
“……”
提問和無語的是付夢迪,犯賤的是張揚。
二人好像跟别人都不在一個圖層。
“等下,張揚,别走。”付夢迪蹲下好像看到了什麼東西,張揚循着聲倒退回去,付夢迪從摩天輪腳底的抽隙處撿起一黑包,得意地晃了晃,然後将其打開。
「——聽說人看起來幹練一點,每天會更有工作的精氣神」
「執行者語錄」
二人看到這條線索,陷入了一陣沉默。
“不用在集會上說了,人這麼少,沒什麼好處。”張揚提議。
“是的,而且範圍框定很明顯。”付夢迪附和到。
“繞了一圈,連他們的人影都看不到,這算什麼。”
“對了張揚,這裡該不會是楚門的世界吧,沒有太陽,連陽光都是假的,黑夜也是假的,遊樂園也是假的……”
張揚無語,彼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去,但似乎還沒到三更半夜那樣的深手不見五指,作為一個看起來很正經的遊樂園,還是配有不少路燈的。
“一切都是假的,我們活不到明天是真的。”張揚傻笑一聲:“越來越覺得趙政說的有道理了,活不到明天的遊戲叫明日遊戲。”
……
……
二人百無聊賴且垂頭喪氣失去希望地說了一堆廢話,然後廣播的聲音讓她們徹底清醒。
【玩家“程佘影”退出遊戲】
“認真的?!”張揚發出一聲尖叫。
付夢迪沒叫,但她在心裡呐喊。
“還沒結束嗎……”張揚咬着牙:“我們甚至不知道現在還剩幾個兇手。”
“聽我的,下一輪一定要把馬孜榭票出去,我們無路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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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響起】
【第三次集會開始】
張揚這次是最後一個到的,她原本的座位被顧娅廷占了。
付夢迪和張揚雙雙坐到了最靠右的位置,看來這次大夥都搶着發言。
顧娅廷沉着地響起第一個聲音:
“程佘影出事,想必在場所有人都期待着我這個目擊證人都看法,是這樣的,在我說要單獨找人之後,遇到了馬孜榭,我們談論一會後分道揚镳,我本來是準備尋找張揚和付夢迪她們交換一下線索的,卻不知怎麼的來到了過山車左邊的欄杆旁,在那個位置剛好能目睹過山車的全貌。”
“于是我看到了馬孜榭——行兇的場景,我本想上前制止,但卻為時已晚,後來的故事郭舉季就也知曉了——我們成功逃跑了。”
張揚偷偷觀察馬孜榭的神情,乍一看還是若無其事春風拂面的,但些許微表情卻已經展現出其煎熬的内心。
“所以我建議,這一輪把馬孜榭票出去,而下一輪,刀可以點向張揚或者王桦卿任何一人。”
在顧娅廷說完這句話後,張揚不可思議地瞪大雙眼。
顧娅廷有意與張揚的目光相撞,然後像是勝券在握一樣分析:
“張揚的表現……怎麼說呢,太不符合她原本的風格,不争不搶,風平浪靜,如果遊戲總是不結束的話,我們很難不去懷疑刻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人。”
張揚上半張臉臉色一片漆黑,聲音都壓抑了下去:
“你…在混淆是非颠倒黑白麼?”
顧娅廷稍稍擡起頭揚起眉毛,以一種點到為止的表情結束了發言。
顧娅廷在笑,張揚這次看清了。
她把過程一解釋完,邏輯漏洞一填補,大家就都沒什麼可說的了。
“‘黑夜比白天長’女士,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趙政對着馬孜榭得意地露出了笑容,證明他最開始的線索推測是沒錯的。
馬孜榭哈哈大笑,沒有搭理任何人,她躲不過去——這是一定的。
【投票結束,公布結果】
【票數最高者:馬孜榭,将被公布身份】
【玩家馬孜榭,身份為,兇手】
【請再接再厲】
【玩家馬孜榭,退出遊戲】
馬孜榭被帶走之前,目光曾在每個人臉上停留,然後又是一陣狂放的笑聲。
“你特麼到底在笑啥啊?”
“執行者,哼,兇手,平民……哈哈。”
衆人安靜而恐懼地聆聽這位兇手最後的呢喃:
“好心提醒你們一下吧,孰真孰假……”
馬孜榭最終被帶走了,走之前留下一張紙條。
「孰真孰假」
「亦真亦假」
王桦卿将它撿了起來,朗讀出聲,然後一頭霧水。
張揚看見,在王桦卿話音落下那一秒,有個人神色恍惚,在瘋狂與靜谧之間來回變化。
這是暴風雨來臨之前最後的一輪甯靜嗎?
“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一切都是真的,而一切真實的東西,事物,言語或人,也都是假的。”
“孰真孰假,亦真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