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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柘枝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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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短短兩日,鄭泠為了盡早适應,可謂是刻苦至極,樣樣都學得認真。

連夜間睡覺前,她都要對着鏡子悉數再練習一番。

小葡萄見她每個動作都十分優美到味,忍不住偷偷看了又看。

鄭泠餘光察覺到她的目光,視線轉過去之後,又見她匆忙轉頭,竟像做賊一樣。

等到再一次察覺到她投來的目光,鄭泠執茶壺的右手微微一傾,倒了一杯清水出來。

她纖長的中指和拇指扣住杯身,無名指托住杯底,食指和小指翹起,形成一個标準的蘭花指狀,将這杯水往桌前一放,啟唇:“你想看就看,不必有所顧忌,過來坐下吃杯水,說說看,我倒水的姿勢好不好?”

小葡萄本以為她會生氣,受寵若驚,看了看她,思索了一番她話中傳遞出的情緒,确認并無危險之後,她才應聲行步過去坐下,小聲道:“娘子倒茶的姿勢十分好看,是以奴婢才忍不住偷偷看。”

執了一天的酒壺、茶壺,鄭泠有些手酸,索性放下歇一歇,遂與小葡萄閑話:“這樣啊,既然好看,為何要偷偷看,怎的就不能大大方方的看了呢?”

“因為奴婢怕娘子不喜歡被人看。”

小葡萄小心翼翼的樣子,讓鄭泠放柔了聲音:“不會,你若在旁邊看,還能讓我練習在他人面前,做這些端茶遞水的事時,不至于局促失誤。”

她釋放的和氣,讓小葡萄接收到,于是同她說話時,小葡萄也漸漸敢于說真話:“娘子,您性子真好,與其他人很不一樣。”

泠聽着這話,莫名讀出了一些别的意味。

從這兩天的相處下來,鄭泠也發現了,小葡萄面對自己,總有一些遮擋不住的忐忑。她猜想,或許她從前伺候的人,對她不太友好,才讓她如此戰戰兢兢。

于是,她朝小葡萄一笑,打消她的驚懼:“你我既然在此相遇,在我屋中伺候,我便拿你當自己人了。自己人,自然不能随意苛待了去。”

小葡萄聽後,驚愕地擡眼看着鄭泠,葡萄一樣漆黑的眼瞳,滿是不可思議和受寵若驚,“自己人?”

後者點點頭,繼續安撫她,肯定道:“自己人。”

倏忽,小葡萄落了兩行清淚,她一邊流淚一邊抹眼淚。

鄭泠見她哭,拿了手帕起身,傾前身子給她拭淚,輕柔地問:“怎麼了?哭什麼?”

“奴婢,隻是感動,從前……從來沒人将奴婢當成人看,更别說當成自己人。”

鄭泠的手,輕輕摸着她額上的疤,“我不知道你從前都經曆過什麼不好的事,但從今開始,我會盡量保護好我們。”

而後,她收獲了小葡萄發誓般的鄭重承諾:“奴婢發誓,此後必定會為娘子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

臨近慶功宴的前一天,負責宴席壓軸的一場舞中,有個主舞忽然扭了腳。

臨時缺了一人,需得盡快找一人替補,還得是身高身形都相差不大的。

教坊司隻有這一支舞隊,十八個人。

偌大個教坊司,竟然找不出第二個合适的舞替。

于是裴淑宜将人選算到了那群新來的人身上。

她與韋月華商量了一下,臨時加了一個舞蹈考核,打算從中挑選。

事發突然,她們并未說明考核的用意,隻肅着臉端着聲,告誡衆人不許藏拙,會跳什麼跳什麼,能跳多好就跳多好。

在從前的大豫,全民尚舞樂。

在長安城中,不分男女老少,幾乎人人會跳舞。無亂是中原本土,流傳已久的鼓上舞,盤鼓舞,驚鴻舞……還是西域傳來的胡旋舞,柘枝舞,是個人都會跳一上一段。

更遑論這些本是出生金貴,會琴棋書畫,詩書六藝的貴女們。

衆人聽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隻以為這是今日的學習重點。為了少挨罵少挨打,再不情不願,也紛紛輪番展現了一下。

鄭泠從前很少跳舞。

但自從當年看過權碧落的一支柘枝舞後,她對此念念不忘,回去之後,專門着人去請了長安城内最會跳柘枝舞的舞姬,在家中教她跳。

她習了一年多,開始累到走路都痛,後來堅持不懈,跳得還算沒有辱沒自己的期望。于是,這唯一的一種她會跳的舞,已經刻入她的肌肉記憶之中。

于她而言,還算是拿得出手,她即興放開了跳了一段。

柘枝舞适合一人獨舞,雖然許久沒跳過了,此時伸展開身軀,逐漸走上正軌。雖無配樂,但她跳的婀娜多姿,又矯健明麗。

裴淑宜和韋月華都看得目不轉睛,但她們并未出言點評,隻在手中的冊上記錄了幾句,看完之後,迅速去觀賞其他人的舞技。

半天過去,這九十一人,悉數展示完畢。

中午休息,吃中飯的時候,裴淑宜和韋月華結合這些人的表現,在飯桌上進行了一場商議。

兩人都認為鄭泠跳得最好,韋月華剛想說,那就讓鄭泠替補那個伴舞的空缺。

裴淑宜便直接言明:“我想啟用鄭泠獨舞,替換掉那支壓軸的群舞。”

韋月華大為意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第一次與她發生了分歧:“你糊塗!壓軸這場舞樂,是我們抽簽抽到的!這樣才有資格上殿演出。你要臨時更換舞蹈,讓她一個新來的人獨舞,萬一出了差錯,你我可難辭其咎!”

裴淑宜也擱下筷子:“你閱舞無數,帶過的舞姬女伶數不甚數,難道看不出來,她的這支柘枝舞的路數,與當年的魏大家如出一轍嗎?”

韋月華有些震驚,“魏、魏婉?可是她早就銷聲匿迹二十多年了,她是死是活都還是個未知,柘枝舞始于西域,傳入長安之後,無數人都跳過,這舞蹈又能與她有多大幹系?”

裴淑宜說了一番很繞口的話:“也許不是她親自教的,也極有可能是她教過的人教的;再者,是不是與她有關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再也沒有見過誰跳得出她那樣的風華了,哪怕是她的十分之一,這些年來,教坊司都未曾有人達到過……鄭泠,她足足有五成像,這樣,就已經難能可貴了。”

她的語氣隐有不甘,“我們教坊司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比得過太樂署和鼓吹署的台柱了,久到讓外間的人都隻以為我們隻會賣弄色相,陪人睡覺。但教坊司的女人哪個不是曾經非富即貴,才華兼備的人。我們也是有本事的。我相信鄭泠的這支舞,可以讓教坊司盤活另一條路。”

“我不同意,你這根本就是在本末倒置,憑空豪賭!”

裴淑宜眼中聚起一星光華,流露出不容置喙的神情,一錘定音道:“月華,我是掌事,我說了算。我決定了,這場壓軸的群舞全部換下來,改為鄭泠去跳獨舞。如有意外,我全權擔責,與你無關。”

搬出品階,韋月華再沒了與她相争的意義,她沒了胃口,起身離席。

一頓飯,兩人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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