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新宅一片忙碌景象,甄氏鋪好了床鋪後,将行李放在櫃子裡,面容欣喜。走出大屋後,看着顧淮的背影,略微遲疑了下,“這樣好的宅子,我們真的要住下嗎?”
顧淮負手而立,面向着院中的井口,沉聲道:“榆兒手中的銀錢所剩無幾,雖然如今高中,卻也沒有任何進項,哪裡來的銀子買這樣的宅子?更何況榆兒什麼性格,他怎麼可能随便接受外人的好處?”
甄氏也不由得擔心起來,“相公的意思是……哎,這可如何是好?”
見甄氏猜到了,顧淮也轉身走入正堂中,環視了一圈,“咱們手上還餘多少銀兩?”
“做繡活賺的,賣了地契田契的,再加上原來手頭僅剩的銀子,大概七七八八加起來也有三百兩。可是這樣的地段這樣的宅子,至少也要五百兩吧?”
甄氏為難的蹙眉,現如今家裡進項也多了,從今以後不再是簡單的五口之家,日常家用添了一倍不說,吳管家,鄭嫂子等人的工錢也需要支付。
鄭嫂子幫襯着家裡的雜活,而吳管家就更是少不了了。
他們初來京城,什麼都不熟悉,有個熟知京城大小适宜又消息靈通的吳管家最合适不過了。
現如今既然來了京城,更少不了與一些人走動走動,也是一筆不菲的支出,
甄氏從前在林府時,雖然跟在林氏身邊做個大丫鬟,卻也懂得大戶人家的過法,若以後沒有什麼進項,恐怕不出半月,她便就捉襟見肘了。
甄氏自是知道,為了顧榆與阿柔,這些都是必要的。
“我看不止五百兩”顧淮搖了搖頭,坐在堂前座椅上,“這麼一大筆銀子需想辦法還了回去……尤其是在成親之前。”
“我懂得。”甄氏思量着什麼法子能來進項,“我看這事不如叫孩子們都商量下,孩子們大了,都極有主意。”
正說着,吳管家在門外招呼道:“老爺,夫人,秦府差了人遞了些話來。
顧淮招呼了吳管家進來,吳管家這才道:“三日後秦府宴請,為顧家接風洗塵,請務必全家出席。”
“吳管家,秦府來的人呢?”
“那人已經走了。”
吳管家想留也沒能留住,那下人也隻是說顧家剛安頓下來就不進門去了,遞了話後就回了秦府。
顧淮看着吳管家,站起身來,鄭重道:“吳管家,以後就多依賴你的幫忙了。”
甄氏也走上前去,帶着笑容,“吳管家,我看你也不用住在那倒座房,這邊廂房還有房間……”
吳管家連忙後退幾步,恭聲道:“這怎麼使得呢,老爺夫人太客氣了。我就是一下人,自然與鄭姑姑家不同。更何況我也是住慣了那間房,自我進了這座宅子就一直坐在那裡守着。您二位不必太客氣,有事隻管使喚!”
甄氏從前也隻做過下人,何曾做過什麼主人夫人的,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吳管家也不用太客氣,我們夫妻兩個也沒有太多的規矩。”
“老爺夫人是主子,我是奴才。”主人可以不講規矩,奴才卻不能不講。
吳管家低着頭,聲音很平靜,“如果沒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先告退了。”
甄氏瞧着吳管家離去,神色慌張,“難道這吳管家,也是那位安排的?”
顧淮贊同的點了點頭,“芮娘有沒有覺得,阿柔之所以急着來京城,是另有居心?”
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