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下去算了。”劉雭雭出乎意料地仁慈。
賤骨頭張舍人還覺得不習慣,便屁颠屁颠地湊上去,試探殿下有何煩心事。
劉雭雭白了他一眼,本想借此罵一通來撒氣,但又想到張舍人最近養了隻黑貓。
談起那隻貓,劉雭雭就瘆得慌。也不知道是誰教它的,竟然知道來向自己示好。若是以前的劉雭雭,定會讓張舍人将其處理掉。
可現在的劉雭雭是已經同很多女子生兒育女的劉雭雭,雖說他還是覺得隻有苗苗最懂自己,也隻有苗苗最愛自己。
所以要他叫人把貓處理掉,劉雭雭會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是在處理自己的親骨肉。雖然骨肉尚且忌憚他的身份,總是對自己恭恭敬敬的,但那隻黑貓,卻和苗苗一樣對自己不恭不敬。
劉雭雭其實還喜歡這種不恭敬的,這讓他覺得,自己也不過是世間平再平凡不過的丈夫和父親。
不過自己已經想好了要将皇後之位給苗苗。怎麼苗苗還是沒來找自己呢?
一直都是被人吹捧的劉雭雭,繼上輩子在栗嬗那裡栽跟頭後,又一次因為同一個人而摔倒了。
張舍人雖然沒吃過豬,但他也見多了世間女子癡怨的神情。更何況這宮中最多的便是與相愛之人分離的女子。
如今看到殿下的模樣,他一下子便想到了殿下之前叫自己找人,但卻因為種種原因不得而終。也許,殿下正是為那沒找到的人而哀怨。
狗腿子張舍人鬥膽說道:“奴曾聽說世間女子都需要哄。不管她是對是錯,都得哄着她、護着她、不讓她在旁人面前丢臉。就算沒法樣樣都做到,那隻需做到其中的一個即可。畢竟女子要的隻是一個态度。”
張舍人的馬屁算是拍在馬腿上了。他不說還好,一說便讓劉雭雭想起了自己之前算得上冷酷無情的行為。
不願聽她說話就罷了,但是連解釋的機會都懶得給她;總是隻聽長公主和母後的話,同時對周遭關于她的流言通通接納,甚至還跑到她面前叫她大度一些;可在她談及皇後之位時,卻左言他顧,甚至還怪她不該有野心。
然而當時的自己卻忘記了,栗嬗的野心和性子,不都是自己慣出來的嗎?
栗嬗早就因為性子吃夠了苦頭,那時的自己卻喜歡極了她和人唱反調後被捉弄,但仍死性不改的模樣。因為喜歡,還特意給了她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橫着走的特權。
隻是這些都因為新入宮的美人極其乖巧,比栗嬗讓自己省心和舒心後,就變了樣……
不過這些都過去了,畢竟這一世自己的皇後之位隻屬于栗嬗的。
劉雭雭很快想好了補償,他喜氣洋洋地問道:“那一個人如果沒有哄着,沒有無條件信任,且誤會了女子,那又該如何?”
事情竟是發生到了這一步嗎?張舍人其實也不了解這些破鏡重圓的美事,但他曾在一種戲本中看過。
戲本中的女角對于發生的一切心如死灰,并發誓若能重來,絕不會像現在一樣重蹈覆轍。然後便意外的得到了重來一世的機會。
經過一系列的愛恨糾纏,最後将前世對自己不好的人徹底抛之腦後,然後和前世一直都在默默守護自己,且極其尊重自己的人在一起。
但這些也不能說給殿下聽啊?畢竟殿下剛剛問的話,就像是已經被抛棄的人才會說出來的話。
張舍人的腦子轉啊轉,總于翻找出了另一個戲本。一個男子後悔,做出改變,最後哄回女子的戲本。
張舍人眼珠一轉,便将那戲本中的情節總結了一下,然後說出來,“那隻需要殿、點耐心和誠心,要主動找女子示弱,變成貓變成老虎變成被雨淋濕的狗狗即可。”
劉雭雭若有所思,沒理張舍人。
張舍人主動解釋,“奴以為,應該是就讓女子被男子所吸引,進而崇拜男子,最後讓其開始心疼男子。使其因為男子而萌生出母愛,最終因為心疼而想要愛護他,照顧他,和他在一起,能夠真正的愛護他照顧他。”
劉雭雭認同地點頭,他想到了栗嬗沒有自己肯定過的很苦。
自己是太子,更是未來的皇帝,會愛天下的百姓。苗苗也是百姓中的一位,雖然她沒出現在自己身邊,但自己是有大愛之人,一個台階而已,自己下就是了。
更何況自己現在沒法愛,不對,喜歡那麼多人,不妨拿苗苗來練練手!
劉雭雭扯起眉毛哄眼睛,騙過了自己。
自己得去找她,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不過要是她什麼都不知道呢?
那她肯定是過得灰頭土臉的,既然這樣,自己就稍微和她搭一下話,隻要她應那麼一聲,那也是尊重自己。自己帶她吃香喝辣也是合乎情理的。
說幹就幹,劉雭雭立馬去求見父皇,以要和吳王賠禮道歉的名義,要求去一趟吳國。
父皇遲遲未開口,正當劉雭雭準備許下承諾,一個關于廢掉吳王的鑄币權,從而讓“愛臣”的手握唯一的除官方之外的鑄币權的承諾時,父皇大笑道:“既然這樣,你且莫弄出些什麼了不得的事來。”
父皇說不要那就是要,劉雭雭立即回道,“兒臣定會小心行事!隻是……”
“盡管說出來罷!”
“兒臣想從太醫令中挑一位侍醫帶走,以備不時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