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發覺,她也變了許多,還都是因為他而變。
“下次見你不知是什麼時候了,你怎的如此冷淡,我們不是好姐妹嗎?”林翠沉抱着她的胳膊控訴着。
榮令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拖着她快步跑到三姐身邊,對三姐擠眉弄眼的說到:“你我相識不過十日,怎的就好姐妹?”
榮令菀牽住她的手,面容是一片難舍,眼睛也微微腫着,想是暗自哭過,隻聽她道:“蓁蓁,我看沉兒與你甚是投緣,你聽姐姐的,這天寒地凍的,不如你在京中留到開春再回去?”
“三姐,爹爹會想我的,還有靜兒、星兒都想他們的姨母了。”榮令蓁自甯王登基後,再也沒有回過葉州,京中之人又個個涼薄,她心中不喜,故而倍加思念葉州。此番複生後,即使諸事不能變,她也隻想回葉州再看看。
“那你就忍心留三姐一人在京中?”榮令菀擦起了眼淚。
榮令蓁趕忙給她擦眼淚,而後安慰:“三姐,你别哭了,我們說好的不是嗎?等過兩年,我們一家一定都會在京中團聚的,到時候你隻怕會覺得我惹人煩呢?”
“三姐知道,隻是……”她話沒說完,林宗靖拍了拍她的肩膀,拉上她的帽兜,低聲勸慰:“我與你說的話,你忘了?放心,如無意外,你們一家人都能在京中團聚。”
榮令菀的臉上尤挂淚珠,但是送君千裡終須一别。她知道,從進京城,她就知道這個時刻終将會到來。
“菀菀,有事就給大哥寫信,也要常給爹去信,你就是嫁到哪裡都是大哥的妹妹。還有,宗靖,記住你說的話。”整個榮家都極其不喜歡林宗靖,他的強娶與諸番行事,讓榮家頗為煩悶。榮聿還曾提刀上門過,與林宗靖大打出手,二人兩敗俱傷後,反倒還有點惺惺相惜的親近感。故而榮聿還算是榮家第一個接受林宗靖作為自己妹夫的人。
“大哥放心。”林宗靖極為誠懇的一邊點頭一邊說。
“記得給我寫信啊!”林翠沉在榮令蓁上馬車時大喊。
榮令蓁轉身看了她一眼說到:“識字嗎你?”
林翠沉雖然不至于是學富五車,但是也不是個目不識丁的女子啊!以往都是她把别氣人的七竅生煙,這幾天她實實在在的體會到了被榮令蓁那張嘴氣的七竅生煙的滋味了。
“我給你寫信的時候,你就知我識不識字了!”林翠沉追到馬車下喊到,一旁看着她們玩笑的晏文昭笑了笑。林翠沉忽然有些臉紅,看向晏文昭說了句:“玉衡哥哥,一路平安!”
晏文昭依舊挂着溫柔的笑容,點點頭對林翠沉回了一禮:“謝過三姑娘,也請三姑娘珍重。”說罷翻身馬,緩緩驅動馬匹向前而行。
馬車上的榮令蓁瞅着林翠沉臉上那可疑的紅暈,一手摩挲着下巴,細細回想着上一世林翠沉嫁給了誰來着?雖說她不喜林宗靖一家,但是到底也是三姐的夫家,該知道的她也都知道一些。林翠沉嫁的并不好,并因此成為京中的談資。江家幾個姑娘最常提起的就是林翠沉那幢倒黴婚事了。
林翠沉與榮令蓁是同一年嫁作人婦的,聽說那人還是林翠沉堅持要嫁的人。此人乃是淮陰侯府的世子,不過淮陰侯府早已衰敗,靠着祖上蔭奉才延續至今。聽說那世子婚後待林翠沉并不好,時常大打出手,可也不知為何,林翠沉卻願意在娘家為其遮掩,在榮令蓁死前是聽說了林翠沉已懷有身孕,卻不知後事如何?
榮令蓁動了心思,看着晏文昭和林翠沉漸漸露出來一抹仿佛已見其成的笑容。晴空與晚照相視一眼,二人都摸不着頭腦,也不知道四姑娘最近是怎麼了?時常讓人摸不着頭腦。
馬車駛出城外後周遭便安靜了下來,榮令蓁上輩子吃了沒多讀書的虧,和陸元歎吵嘴時時常反應不過來他在罵他,這輩子她也就時常翻翻書。晴空晚照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不敢攪擾了她。馬車内隻聽得到三個人清淺的呼吸聲與偶爾響起的書頁被翻動的聲音,一時靜谧無雜音。
天色漸暗,但夕陽還未落山,榮令蓁睡了一覺方才醒來,正在行駛的馬車忽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