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兒子氣的滿臉通紅,嘴唇抖了抖,突然抽出一把水果刀,沖過人群,架在肇事者妻子的脖子上,失控地大喊:“我才不要你們的臭錢呢,我要一命抵一命!”
死者的兒子徹底發瘋了,羅新吓得腿都軟了,現場出現了不可控的情況。
本來讓兩家人再次私下碰面,就是他們醫院管理不嚴。如果在急診在出了事,這個亂子羅新可背不起。
羅新情緒緊張地指揮保安快點去報警,随後試圖讓死者兒子放下刀,有什麼事都好商量。
肇事者也終于“蘇醒”了,一個勁兒地道歉,懇求死者兒子放了他妻子,
可死者的兒子目前精神亢奮,煩躁不安,根本不聽勸。拉着肇事者的妻子一路往病房外面拽,手中的水果刀時不時在空中揮動幾下示威。
病房裡一下子亂成一團,屋子裡其他病患和家屬們,也被這突發狀況震驚的大呼小叫,羅新眼睛一直随着死者兒子的方向移動,身體卻被釘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嘴裡還不住地嘟囔着:“這下壞了!壞了!”
因為刀子一直頂在肇事者妻子的脖子上,脖子被左右移動的刀子已經劃出了血口子,鮮血順着白皙的皮膚慢慢滲了出來。
醫院的幾個安保根本不敢靠近死者兒子的身前,他情緒失控,刀子随時劃破被挾持者的頸動脈。
死者兒子被周圍的人輪番勸解,心理的防線有點破防。
他眼光裡的殺氣也漸漸暗淡下來,拿着刀子的手也微微抖動,也許意思到自己太過魯莽沖動,可目前的情況又騎虎難下,他一步步向病房的門口退去,試着擺脫掉周圍讨厭的聲音。
季海一直守在門口觀察裡面的情況,他跳腳張望,警察還沒到。死者兒子從他身邊緩緩移動時,季海發現他的臉色蒼白,額頭上不斷冒出小汗珠,四肢震顫,看得出來他此刻非常緊張。
季海學過幾年跆拳道,身上有一點功夫,解救人質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怕錯過最佳的機會,季海來不及多想,突然拽住死者兒子持刀的手腕,随後另一隻手迅速把肇事者的妻子推到一旁去。
死者的兒子手腕吃痛,本能地開始大叫,用盡全身力氣讓手裡的刀左右揮動。旁邊的幾個安保人員,見持兇者被制服,一股腦地全部沖了上來,奪下他手裡的刀。幾個壯漢齊力,死者的兒子很快被壓倒在地移動不得。
這個時候警察們也趕到了,在一片嘈雜喊叫聲中,死者兒子被押走了。
湯茜快速沖到肇事者妻子的面前,還好她脖子的傷也隻是皮外傷,沒有傷到血管,不幸中的萬幸。
湯茜慌忙又回頭看了一眼剛剛的“英雄”季海,他捂着左側臉頰,鮮血順着五個手指縫中滴落鮮血,湯茜大驚,問季海:“你受傷了?”
剛剛在慌亂中季海的左臉被刀子劃傷,傷口不算深,可為了保險起見,湯茜還是請了整容科的醫生過來會診,畢竟傷在臉上,季海又年輕,雖說是男人,臉上留下疤痕總是不好看的。
兩個整容科的醫生看過後,一緻認為傷口很淺 ,過一個夏天後,色素沉着可以淡化,不會出現留下疤痕的情況。
湯茜看着季海本來俊俏的臉上,被貼了一層白色的紗布,額頭上也被死者的兒子撓了好幾道抓痕。像是一個打輸架的小花貓,樣子滑稽,她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季海看了一眼鏡子中自己“千瘡百孔”的臉,也忍不住笑了,抱怨着說:“年輕人不講武德,打人不打臉,他這是準備毀我的容啊!”
湯茜哈哈大笑:“誰讓你逞能的,還想英雄救美!全靠這張臉吸引科裡的小姑娘們,這下可慘了吧!”
“對啊,大家看見我這副模樣都掉頭就跑了吧。”季海自嘲道,随後話鋒一轉問:“若是湯醫生呢?也一樣會被吓跑了吧?”
湯茜想也沒想直接回複了一句:“我不會,我一向不是外貌協會的成員。”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湯茜覺得自己的話說的過于暧昧,好像另有深意似的,她臉紅地瞟了一眼季海,解釋着:“我……我的意思是說内涵比較重要。”
“呸!”湯茜在心裡暗自唾棄自己,這都解釋的什麼啊?
奇怪了,為什麼突然緊張起來?心跳的頻率開始不受自己控制了。
湯茜的臉又紅了,這一次連瞟都不敢瞟季海一眼,心跳聲在耳邊咣咣作響,她把手裡的紗布卷回又拆開。
“湯醫生,有病人!”
門口護士的招呼聲,終于給了湯茜一個台階,她挂上聽診器,匆忙離開。
向診室裡走的間隙,湯茜的“心悸”問題還是沒能解決了。好多年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湯茜開始給自己診斷“病竈”,難不成“修道多年”的自己也動了心?
湯茜開始細數季海的優點,業務能力出衆,有責任心,有愛心,對學生可以心無芥蒂地傳授知識……
越細數湯茜心跳的就越快,卧槽!!!這不就是自己定的擇偶标準碼?
湯茜把聽診器從脖子上取下,想起自己曾經對孟凡晴說過的話,突然就笑了。
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俗人一個,對季海這樣的優秀醫生,一樣無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