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受教育程度普遍都偏高了,那對小情侶沒有在餐廳裡面動手。姜略言有點缺德地覺得失落,陸應淮端着兩個人的套餐找了個位置,倒也湊巧,那對吵架的小情侶挨着他們的座位。那個男生的位置和陸應淮的位置背對着背。
陸應淮剛往自己嘴裡塞了根薯條就看見坐在自己對面的姜略言眼睛都亮了,她示意兩個人交換一下位置,陸應淮懂了她的眼神,但是假裝沒懂。
八卦的熱鬧升級得特别快,甚至變成了恐怖。
求愛不得的男生最後舉起了手裡餐盤砸向了對面的女生,緊接着他已經面目猙獰地翻過桌子狠狠地掐住了那個女生的脖子。
姜略言還沒反應過來,四周的人都已經散開了,幾個女工作人員不敢靠近,隻能呼喊園區的男工作人員。
被掐住脖子的女生額頭上鼓起了青筋,臉漲得通紅,兩隻腳用力地蹬着地,手指掰着那雙扼着自己脖頸的手。在尖叫中,她看見對面的坐着的人沖了過去。
有力的手臂圈住了那個男生脖子,人在生命受到攻擊時本能地會掙紮,他松開了掐住那個女生脖子的手,改為拍打陸應淮的胳膊,他張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可于事無補。
陸應淮輕輕松松将人從女生身上拉開,反剪傷人者的雙手,救人的動作幹淨又利落。他控制住了那個男生,等待着園區工作人員趕來。
姜略言和旁邊一個女生一起把趴在地上咳嗽的女生扶起來,一擡頭就看見四周一點力都沒出的人正舉着手機在拍照。
她怒斥:“别拍了,拍什麼拍?”
十分鐘後楊姗姗打電話來問他們在哪裡,姜略言撓了撓頭,看着面前的警察,小聲和電話那頭的人說:“在做筆錄。”
問完現場的狀況之後,他們兩個在筆錄上簽了字。
警察已經把鬧事的男生帶走了,那個女生也跟着兒一起離開了。
姜略言站在原地,看着園區沒多久就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那一地的餐具和食物也早已收拾幹淨了。餐廳恢複營業,外面的玩偶工作人員依舊和遊客在互動,氣球依然在售出。
除了陸應淮胳膊上剛剛控制傷人者留下的紅印子和抓痕,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覺一樣。
鬧過一場之後,姜略言的胃口反而更好了。可擡眸看見陸應淮胳膊上的印子,咀嚼的動作變慢了,視線黏在他胳膊上,既專注又仿佛失神了一般。
陸應淮看她發呆以為她沒胃口,擡手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怎麼?我給你叫出戲,你看好戲然後就能吃下飯了?”
姜略言為了證明自己吃得下,往嘴裡塞了一大口漢堡,她捏着外面包裝的烘焙紙,嚼了沒兩下就囫囵咽下去了:“ 我在回憶你剛剛的飒爽英姿呢。”
陸應淮立馬雙手合十,仿佛道歉一般:“那你繼續,沒事慢慢回憶,回憶到閉園了都沒事。”
又在開這種自戀的玩笑了。
姜略言想到了他軍訓的時候沒有被選上軍體拳的表演,也想到了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有點失落和委屈的目光。
她安慰:“你剛剛身手可比軍訓時候的軍體拳實用多了。”
陸應淮也看向自己的胳膊,這點小傷完全不當一回事情:“我爸是個警察,我哥是當兵的,這些都是他們教我的。”
“哇。”姜略言還是第一次聽說他家裡的情況,一家子人包含了軍警,實在是讓人心生敬畏。
所以,是爸爸和哥哥教會了他勇敢,教他無畏于知無不言,要誠實、要保護弱小幫助他人。
吃過午飯之後姜略言去餐廳旁邊的衛生間上廁所,女廁排隊有點慢,等她洗完手出來的時候,背着她的包帶着她全部身家的人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他沒在原地等她,她站在原地朝着四周望去,周圍人頭攢動,目光掃過一個個和自己擦肩而過的人,卻沒有那張熟悉的臉。
就在姜略言要罵娘的時候,他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鑽出來了。
幼稚地拍了她的左肩膀,但從右邊走到她面前。
陸應淮剛剛等姜略言的時候碰到了一個迷路的小姑娘,他便送那個小姑娘去找了園區的工作人員,讓他們廣播找人。
将小姑娘交給了工作人員之後他才放心地離開,但再折返回來的時候沒想到姜略言已經從衛生間出來了。
聽他解釋完,姜略言想到了方才在餐廳裡發生的事情害得兩個人都去做筆錄了,有點無奈地扶額:“今天你不是遊客,你是樂園活雷鋒啊。”
聽出她在打趣,但還好話裡沒有什麼惱意,也不需要他繼續道歉了。陸應淮松了一口氣,從包裡拿出地圖,準備繼續兩個人下午的行程。
陸應淮展開地圖,朝她打趣:“那這位美女有什麼需要遊樂園今日限定雷鋒幫你實現的嗎?”
姜略言聽完笑了笑:“你是雷鋒,不是許願池裡的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