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者練氣為先,你常年出征,筋骨定不用多說,算是打了個基柱,從今天開始,我教你練氣,什麼時候可以将這方石台隔空移走,什麼時候就算成功了。”雲初指着不遠處的石桌子說道。
“隔空...移走?”梵瑛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雲初,之後,伸手向雲初額頭探去,“這也沒病啊,怎麼開始說胡話了,來來來,先喝點兒熱水。”說着走到石桌前想去拿茶壺,卻在觸碰到壺把兒的前一刻停了手,隻見茶壺随着桌子一起從梵瑛面前瞬間到了雲初旁邊。
看着梵瑛滿臉驚異的表情,雲初很滿意,随後收起了閃着銀光的手,去了法術,“如何?”
梵瑛重重咽了下口水,眼裡閃着光,“教...教我!”梵瑛從小便被皇帝收養,本來想讓她做個衣食無憂天真快樂的小公主,卻不想梵瑛意在男兒戰場,拜了師父,習了武藝,十歲便跟着大将軍沖鋒陷陣,如今已十個年頭,用功績換來了将軍之位。
梵瑛為人謙和,與人交往關系甚好,在朝中從未立仇,卻有一個倔脾氣,隻要是自己覺得厲害的人或者事,她都會拜師學習,學到精為止,這也是為什麼在朝在野都沒人敢與她為敵。
現在又發現一個新事物,她怎麼能錯過,平時性子烈,但在拜師學藝上算是出了名的謙卑,當下二話不說就給雲初行了個拜師禮......
雲初雖然覺得哪裡不太對,但無論如何人家同意跟自己學了不是,知足常樂...知足常樂......
自從拜了師,梵瑛覺得自己仿佛是簽了個賣身契,算算日子,已經有整整半月沒有回過将軍府了,這半個月,都在國師府待着,梵瑛可算是知道了為什麼人人都想做神仙,揮一揮手就能穿衣喝茶,走路根本不用擡腳,想吃什麼,用什麼隻要在心裡念個訣就能出現。
梵瑛覺得自己挖到寶了,本以為這個國師跟之前那些江湖術士沒什麼兩樣,但這麼多天下來,她終于知道,仙就是仙!
“在那傻站着幹什麼?”雲初不知道從哪突然出現,而梵瑛顯然見怪不怪,習慣了。
“沒什麼,就是在想師父你究竟是什麼,我總覺得你不是人。”梵瑛一臉認真。
雲初:“......”
“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樣,白衣飄飄,明明沒有風,衣帶還能飄起來,看起來滿身的仙氣,一臉無欲無求,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我都懷疑您是神仙下來體驗人間生活了。”梵瑛補充說道。
雲初笑了笑沒有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許是一個人說累了,才發現身邊人沒了動靜,“師父你怎麼不說話啊。”
“這半個月來修習的不錯,師父給你個獎勵罷。”說完拿出了腰間的竹蕭,靠到嘴邊,蕭聲入耳,如沐春風的享受,荷花在池子裡靜靜的聽着,枝頭的蟬鳴也随着曲調柔和了許多,這是梵瑛第二次聽到蕭聲,第一次是在那個充滿血腥的戰場。
也是她第一次仔細打量身邊這個谪仙般的男人,梵瑛自诩在戰場上見過各式各樣的的男子,但卻從來沒有一個像他這般讓自己靜心的。
二十年來,這個叫雲初的男人第一次讓自己真切的感受到,其實自己也是個不谙世事的小丫頭,二十年的軍營生活讓她差點忘記了自己的女兒身和一顆女兒家的心思......此刻的她完完全全淪陷在這個男人澄澈溫柔的眼眸裡,她覺得漂泊不定的自己終于找到了歸屬,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的?剛才麼?或者更早吧......
不知何時,蕭聲已經結束,“可還喜歡?”
“啊?...哦...喜...喜歡。”梵瑛覺得自己不像自己了,原來那個殺伐果斷,讓敵人聞風退卻的梵将軍突然消失了,此時此刻站着的,是一個叫梵瑛的女人,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