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染枝的腦袋瞬間嗡了。
啊啊,這是季霄跟她說的第二句話!
第一句是她在某個場合擋住了季霄的路,他就有些禮貌但不多地,對她說了句請讓一下。
但具體是哪個場合洛染枝也來不及詳述了,因為她的小腦瓜子現在有點轉不過來。
“啊……方、方便的。”洛染枝慌忙地從卡座上站起身來,甚至想前去給季霄開門。
但還沒等她走到門口,季霄就已經打開了車門,大步邁了進來,洛染枝差點一頭撞在他胸口。
早知道就走快一點了,這樣肯定能撞上。
洛染枝暗自歎了口氣,痛失一個碰瓷好機會。
季霄看着洛染枝在他面前又是歎氣又是搖頭的,本來就不怎麼平易近人的臉,看起來好像又黑了一層。
不巧,洛染枝剛好是季霄的黑臉愛好者,她趕緊擡頭多看了兩眼。
“老……”
一個“公”字被洛染枝活活咽進肚裡,好險,差點就叫他老公了。
“老師……季老師好!”洛染枝連忙後退一步,假裝自己是單純的龍套替身,對季霄鞠了一躬。
嗯,怎麼不算是一拜老公呢?
洛染枝再直起身來時,感覺頭都是暈的,但她下意識地覺得自己應該開溜了。
“謝謝季老師的藥箱和衣服,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哈。”
說着洛染枝就垂下頭來繞過了眼前的季霄,準備遁走。
走了兩步又想起衣服和假發還沒拿,她又倒轉過身來,想回去拿東西。
結果這下她真撞季霄胸口上了。
季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過了身來,剛好讓殺了個回馬槍的洛染枝撞了個滿懷。
洛染枝本來就嗡嗡的腦袋瞬間快死機了,她有些手足無措地擡起頭。
“對、對不起啊季老師,我不是故意的。”
洛染枝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為什麼這麼慫,明明平時送他出妝上班的時候,一口一個不顧旁人死活的老公好帥、寶寶加油,結果現在連道歉都像個結巴。
唉,真是美貌迷人心智啊。
洛染枝小心地去看季霄的表情,倒也看不出有沒有生氣,更像隻是單純的臉臭。
季霄也看了看她,掃了一眼她的右手臂:“你根本還沒用藥吧?”
“啊?”
洛染枝擡起手來看了看手臂上的傷口,那是道足有十公分長的劃痕。段心怡用棉簽碘伏給她簡單處理了一下,然後塗完碘伏的傷口顯得更皮開肉綻了,外面還裹着一層皺巴巴的保鮮膜,褶皺裡隐隐滲着幾絲血迹。
“啊對,我還沒來得及管它……但是我朋友已經幫我簡單處理過了。”洛染枝對季霄勉強地笑了一下。
傷口這東西,你不注意它,它是不會疼的,但如果你看它一眼,它馬上疼給你看。
然後洛染枝直接一個臉色煞白。
傷口:我疼死。
“你這也叫處理?”
洛染枝感覺季霄的臉色又黑了一層,這微蹙的眉宇,這壓低的語氣,真是令人迷醉,她感覺自己快被他迷死了。
但作為一個體面的現代人,她隻能克制住自己的表情,有些尴尬地再次對季霄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
季霄沒再接話,隻是黑着臉把洛染枝拉到一旁的卡座上,然後自己坐在了她對面。
洛染枝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或者是跳進水塘再出來後,直接換了一片新天地。
季霄居然牽了自己的手……手腕,并且現在還沒撒手!
雖然他臉色很臭,但手上的動作還是很輕。
季霄坐下後便小心地揭開了洛染枝手臂上的保鮮膜,然後打開了大禾準備的醫藥箱,從裡面拿出生理鹽水沖洗瓶,先給她沖洗傷口。
沖洗完之後,季霄又打開碘伏棉球藥瓶,用鑷子從裡面取了一顆棉球,小心地給洛染枝擦拭傷口。
雖然樹枝劃破的傷口并不深,但它好長一條,平時嬌生慣養的洛染枝還是被碘伏刺激地吱兒哇喊疼。
然後她聽見季霄輕輕冷呵了一聲。
“你今天就是因為要來這裡跳水受苦,所以才沒來送我上班的?”
“啊?”
他在說什麼,洛染枝一臉懵逼。
“啊?”季霄擡頭看了一眼洛染枝,“我這部戲開機到現在一共六十七天,你每天早上都在我出酒店門的時候,對着我喊老公真帥。”
“啊?”洛染枝持續懵逼。
“還有……寶寶加油。”季霄繼續補刀。
“啊?”洛染枝直接裂開。
雖然洛染枝每天都揮舞着小手臂,喊得很大聲,但她也沒想過季霄真的能聽到啊?
“呵。”季霄又冷笑一聲,“結果今早我在酒店樓下等了你十多分鐘,都沒見着人。”
“啊?”洛染枝有些意外。
噢不,洛染枝十分意外。
“你……你為什麼……要等我……十多分鐘啊?”
“因為再等久一點,我就要,遲、到、了。”季霄放下手中的碘伏棉球,拿起一旁的無菌紗布,一字一句對洛染枝說道。
洛染枝感覺腦袋暈乎乎的,可能是頭發沒有完全吹幹,也可能是手臂有些生疼,更多的可能是眼前專注給自己包紮的季霄有些太好看了。